他把李空山甩過來的靠枕順勢甩到孟河身上,“孟河你是不是嘴欠!嘴欠就去找膠布把嘴纏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p>
孟河幽怨地盯回去,“罵我干嘛,我這是實話實說?!?/p>
“行了,”李空山若無其事站起來,神情自在,聲音輕快,聽起來好像真沒什么事,“你們倆自己好好看看幾點了?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回去睡覺,明天七點在顧老爺子后院集合,你倆要是給我睡過頭遲到了,我罰你倆當(dāng)眾學(xué)鴕鳥走路信不信。”
許弋剛走到孟河旁邊,強行拉他站起,“是!我們現(xiàn)在就回房間,哥你也早點休息!千萬千萬不能再去想傷心的事,該忘掉的就得徹徹底底忘掉!”
孟河隨聲附和,“就是!哥!你今天必須得做個好夢,這樣才對得起當(dāng)初她甩你時的決絕!”
李空山笑笑,嫌棄地擺擺手,讓他們趕緊走。
大廳的燈熄滅,陷入一片漆黑,李空山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夜色寂寥,腳步聲在桌子前戛然而止的時候,房間再度陷入靜默。
他打開桌前臺燈。
暖橘色燈光下,他的側(cè)臉輪廓清晰而分明,睫毛的影子打在眼底,漆黑眼眸中再度出現(xiàn)年少時的執(zhí)拗。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開抽屜,找出夾在一本無字書里的照片。
這張照片破破爛爛的,被人撕碎后又重新拼湊,到處都是裂痕,算不上是一張完整的照片。
有的地方缺了一角,有的地方劃痕累累。
重新拼好這張照片,定花費了不少功夫。
他盯著平鋪在桌面上的照片,目光定格在照片里盤腿坐著的男孩臉上。
看了一眼照片里的另一個人后,又重新把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李空山的眼眸里彌漫著懷念的影子。
“……小海,我又遇見她了……”
“但是……如果還能再遇見你……”
“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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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林帛圩要陪連翹一起去頒獎儀式。
他知道這是連翹很重要的一天,于是,一大早就起來,好好地收拾打扮自己。
廉價出租屋里,他把平日里穿的破破爛爛的衣服扔到一旁,把工作日穿的上班衣裳也扔到一旁,滿心歡喜地打開塑料袋里裝著的向別人借來的夾克外套和褲子。
他站在鏡子前裝模作樣地打量欣賞,終于滿意地出門。
公交車的車站站臺處,連翹欲言又止,把目光從林帛圩身上收回。
林帛圩特地把路邊攤買的十塊錢的墨鏡摘下來,抬起下巴,“怎樣,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連翹把腦袋別到一邊,小聲嘀咕,“看你穿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兒子今天結(jié)婚……”
827號公交車駛來,靠站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