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走,那你去哪兒?”
李空山用腳踢開纏繞在一起擋路的雜草,開出一條路,“我還得回去找剛子和景融,他們只有兩個(gè)人,拖不了不久的時(shí)間。”
連翹仍然記得剛逃出來時(shí),李空山和許弋剛、景融說的那些令人云里霧里的話,“你們?yōu)槭裁催€要去東邊兒?李空山,那里有什么?”
她既然要問,那他便告訴她,他只求連翹此去能夠平安,徹底拜托竹海山上的危險(xiǎn)。
“那里關(guān)著陳黑子他們最近拐賣來的兒童?!?/p>
突然,連翹不走了,怔怔立在原地,她的思緒忽然回到很多年前那個(gè)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她和同樣被拐來的同齡人被關(guān)在車上,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距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
“我和你一起去,”連翹執(zhí)意要陪著李空山,“那邊肯定有很多危險(xiǎn)?!?/p>
“別鬧,堯堯,”李空山踢開連翹腳下的石頭,以免不看路的她摔倒,“那些人都不怕死,你一個(gè)女孩子,又不會(huì)打架,去了不僅會(huì)有危險(xiǎn),我還得擔(dān)心你,這不是添亂是什么?!?/p>
“可是……”連翹無法讓自己置身事外,仿佛被關(guān)在東邊兒,隨時(shí)有可能被陳黑子等人送走拿去做交易的孩子,就是從前的她自己。
李空山垂下眼眸,注視她。
他何嘗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是這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她就算再大膽,也絕不能在這事上往前沖。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連翹往后退了一步,腳底打滑,順著陡坡就摔下去,一直往陡峭的斜坡下滑。
“堯堯!”
李空山來不及多想,緊跟著跳下去,接住半途中樹根的力,用力往下蹬,以更快的速度去觸及連翹。
抓住連翹的衣角以后,李空山把她往自己身上推,自己做她的肉墊子。
兩人就這樣猝不及防被迫順著斜坡下滑,斜坡中長(zhǎng)滿有刺的綠藤蔓,一路滑到斜坡底部,李空山的身上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劃痕和口子。
鋒銳的藤蔓刺頭也扎得李空山不禁皺了下眉。
落到平地以后,連翹倏忽站起,慌張轉(zhuǎn)身,憂心忡忡地掃視他的情況,“……李空山,你是不是傻……這得多疼。”
“疼什么啊,不疼。”
李空山忍著銳刺扎出口子的痛,在連翹的攙扶下站起,都這幅樣子了,還要嘴硬,“我是純爺們,這點(diǎn)痛不帶怕的。”
連翹還欲再說什么。
她腳后方的荒草地里,一條黑皮紅紋赤鏈蛇忽然從草堆里爬出來。
鉆入李空山的目光中。
赤鏈蛇頭背黑褐色,鱗溝紅色,腹面污白色,長(zhǎng)約一米,此刻,正抬起腦袋,呈s型做出攻勢(shì)。
“小心!”
就在赤鏈蛇要超連翹的小腿咬去時(shí),李空山忽地把她推開,擋在自己懷里。
蛇咬住李空山的腳不放。
連翹看清楚兩人腳下這條盤旋在地的長(zhǎng)蛇時(shí),瞬間毛骨悚然。
李空山皺眉,因感到痛而“嘶”了一聲,但仍把連翹好好護(h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