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姜采盈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衛(wèi)衡驚魂未定,抱著她的身體,如同易碎的珍寶。
盡管懷里的溫度真切,衛(wèi)衡依舊覺得沒有實(shí)感。她瘦得像一張宣紙,臉也蒼白地嚇人。
回去的路上,月明星稀。
在極度驚嚇和疲憊之下,她連話都有些說不出口,只是嘴皮嗡動著。
“嗯?你說什么?”衛(wèi)衡湊過耳朵去,密林風(fēng)聲沙沙而過,姜采盈用盡全身力氣,“真州劉維,李慕”
這是李滄墜崖前,對她最后的話。直覺告訴她,從這個叫劉維的人入手,應(yīng)該能解汝城之困
衛(wèi)衡聞言,眼神閃爍了幾分,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你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先不用管這些”
她終于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兩日后。姜采盈又做了一個沉沉的噩夢,“不要!”
“公主,您終于醒了?!睌?jiān)孪矘O而泣,蹲在床榻前高興了好一陣子。
姜采盈壓下夢魘的心驚,“攬?jiān)?,扶我起來坐坐?!?/p>
剛一動,她的右臂跟斷了似的,“嘶~”
“公主?!睌?jiān)麦@呼著,扶著她的動作更加輕柔了些。
她想起夢中情狀,李滄再一次從她眼前墜落深淵…深淵底下,血水染紅的一池碧水,李滄的身體漂浮著…死不瞑目。
她心情煩躁,猛灌了好幾口茶。
此時窗外,陽光明媚。才不過正午,蟬鳴聲又漸漸響起。侍奉的人端著藥碗進(jìn)來,姜采盈瞧著眼生,便順口問了一嘴。
攬?jiān)履樕兞俗?,正色道:“公主,自從您那天晚上失蹤之后,府君便發(fā)了好大的火,他懷疑您被李滄擄走,是府中有人暗中策應(yīng)。
姜采盈手中拿藥的動作稍稍一頓,“可有懷疑的人選?”
攬?jiān)聯(lián)u了搖頭,“沒人敢承認(rèn),府君便將人全遣散了。咱們從公主府帶來的那些人,現(xiàn)下就剩我一個。”
姜采盈眉心擰著,對衛(wèi)衡此舉頗有微詞,只是眼下她卻無閑暇在意這些。
“辛夫人呢,去將她請過來一趟,我有些事情請教她?!?/p>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辛夫人應(yīng)是真州人氏。十七先生自從探春宴后便南下回到了家鄉(xiāng),真州。
攬?jiān)侣勓裕嫒菘酀?,“公主辛夫人,昨日也被府君遣散了?!?/p>
“什么?”姜采盈氣得將藥碗擱下,“他好大的膽子。”正這么說著,門外的仆從在外稟告,“夫人,府君到了?!?/p>
“來得正好?!?/p>
衛(wèi)衡邁過門檻,見屋內(nèi)姜采盈對她怒目而視,攬?jiān)乱沧R趣地慢慢退下,他從容不迫,“我知道你在氣什么?!?/p>
“旁人本公主便不說了,可辛夫人是我自小便隨侍身側(cè)的嬤嬤,衛(wèi)衡,你無權(quán)處置遣散她。”
“你的安全最為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