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內(nèi),姜采盈俯跪于地,“陛下,昌寧剛剛截獲了他與淮西舊部通敵的罪證,所以,還請陛下下令立即扣押吏部尚書顧翀,攔截消息?!?/p>
姜叡的表情漸漸沉了下去。
“阿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淮西李氏早已伏誅,何來舊部?”他額角青筋顯現(xiàn),隱隱震怒。
汝城之困的真相,絕不能公之于眾。
姜采盈俯首,言辭懇切卻隱晦:“昌寧此來,并非為追究汝城舊事??v使李慕僥幸逃生,也該讓他死在北梁戰(zhàn)場上,方能永絕后患?!?/p>
“阿姐究竟知道多少?”姜叡從龍椅上微微傾身,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直刺而下。
姜采盈咬咬牙,“昌寧一無所知,只求陛下速速下旨捉拿顧翀。此乃關(guān)乎國家生死之戰(zhàn)。”她頓了頓,聲音更輕卻更重,“他日宜嬪娘娘腹中龍子,必將銘記陛下今日的圣明決斷?!?/p>
聞言,姜叡微瞇著眼,“阿姐,你在威脅朕?”
姜采盈心跳地更快,“昌寧不敢。”
有了身孕后姜采盈更加能夠體會到父母想要在孩兒面前展現(xiàn)最好的一面的心情。
她想,阿弟也肯定一樣。
若能徹底除了李慕,他不可能不同意。
養(yǎng)心殿的漆光打在姜采盈身上,將她俯跪的身影拉長
姜叡沉默了許久,才若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阿姐,你如今也有身孕在身,不宜久跪,快些起來吧”
這便算是同意了。
“謝陛下。”
“顧翀此刻正在何處?”
“回陛下,他此刻正被關(guān)押在衛(wèi)府之中?!?/p>
聞言,姜叡的眸光透露出一絲危險,“阿姐,你老實告訴朕,大司馬在府中是不是豢養(yǎng)了眾多暗衛(wèi),生死為他驅(qū)使?”
姜采盈眼觀鼻鼻觀心,揪緊袖中手指,“陛下,顧翀一介文官,拿下他僅需朝廷登記在冊的府兵即可,并不是難事?!?/p>
“是么”
他眼神沉沉的望著她,須臾之后才收回視線,轉(zhuǎn)而高聲呼喊著殿外的程太保,“程逾,立即傳旨下去,即刻將顧翀關(guān)押于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視”
“陛下,昌寧還有一個請求。”
“阿姐,你說?!苯獏钡谋砬樗坪跤行┎粣?。
姜采盈再次俯身,雙手大合放于額前,重重一磕,“懇請陛下恩準(zhǔn)昌寧兩日后隨何老一同北上抗擊北梁,親自誅殺反賊李慕!”
“胡鬧!”
姜叡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氣得幾乎跳腳,“阿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戰(zhàn)場殘酷豈是你一介女子能夠承受的?”
“更何況,你還懷著身孕?!?/p>
“此為昌寧夙愿,請陛下成全?!庇质侵刂氐匾粋€響頭,沉沉地響在大殿之上。
姜叡不理解,“阿姐,即便你與李漠的婚事不成,你又何至于如何痛恨淮西李氏,非要上戰(zhàn)場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