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哈哈大笑。
謝笑穎發(fā)現(xiàn)長凳突然一松,旁邊的人起了身,好像意識到長凳容易坐不穩(wěn),很快又坐回來,低聲道:“我去趟廁所,你坐好。”
謝笑穎點點頭,為保持平衡,往中間挪了一點位置。再看桌上其他嘉賓,還在圍觀鄭培文逗王珂的熱鬧,臉上俱都流露著笑意。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祥和的氛圍下,謝笑穎卻莫名生出一股不合時宜的別緒。相處越久,越發(fā)現(xiàn)桌上這幾個人各有各的可愛,雖然每個人都戴著面具,但因共同達成一個艱難的任務(wù),再一起享受勝利的余味,這種連接,好像比社交場合里的關(guān)系更緊密,也更特別。比如他們剛剛這頓飯,飯后的閑聊,沒有人在看手機、接電話、發(fā)語音,沒有人和其他人的交流是頻繁被打斷的。大家都在一種全神貫注的、流動的交際中感受他人。她真希望自己能在節(jié)目里留久一些,讓這種體驗在自己身上浸入得更深一些。
桌上人還在閑聊,丁漾還沒回來,謝笑穎雙手撐在條凳兩側(cè),仰頭望向夜空,郊外沒有光污染,星辰仿佛唾手可得。她繼續(xù)沉浸于自己的遙想,
討論結(jié)束,女嘉賓統(tǒng)一住二樓。
分房前,喬安娜私心想跟柳橙一間,倒不是為了套近乎,還是源自那種信賴,在這渺無人煙的郊外,柳橙很給人安全感。無奈王珂一整晚都像個掛件,掛在柳橙身上,柳橙又似乎很喜歡她,饒是喬安娜再任性,也斷然做不出橫刀奪愛的事來。
眾人累了一天,原打算隔天早上起來收拾餐桌,田維基偷偷摸摸非要今晚行動,被鄭培文及時發(fā)現(xiàn),當場架住,直接扭送上了天臺。
謝笑穎此時正和丁漾坐在天臺聊天。
天臺沒有燈,靠一樓檐下那盞外燈照明,好在星夜璀璨,兩方相見,立刻辨認出對方。鄭培文當先道歉:“對不住,打擾了。我們這就下去?!?/p>
“我們在乘涼?!倍⊙溃耙黄??”
“對,我們只是來乘涼,打擾什么啊。”謝笑穎也接話道。十分鐘前,她主動邀請丁漾來的天臺,想著天臺沒有攝像機,也許能暢所欲言,聊些節(jié)目之外的東西,趕在節(jié)目組心動測定前,先給自己做一次心動測定。結(jié)果丁漾交流欲望非常低,不主動丟話題,答話也是極盡簡略。最令謝笑穎感到挫敗的是,丁漾雖然坐在離她不到一只手臂距離的地方,和她說話時,像分隔在另一個世界,眼神總有種心不在焉的意味。
謝笑穎十分清楚,參加節(jié)目的八位嘉賓,除了丁漾和柳橙分屬男女嘉賓中公認的高顏值,其他人的外形,各有各的特色和美感,等于在這個八人小世界里,外形參差不算太大。如果說攝像機前,大家需要偽裝、逢場作戲,可是到了攝像機外,他對自己似乎依然沒興趣,這簡直是她兩xingjiao往的滑鐵盧,難道以前那些蜂擁而至的好感都是……
這時候,謝笑穎很希望手頭有一瓶酒,最好是烈酒。
“那我不跟你們客氣了,正好抓了個賊,請你們一起審判?!编嵟辔囊宦钒烟锞S基扯到二人身前。
田維基訕訕的,眼睛盯著謝笑穎,后者即時捕捉,立時感到一股慰藉?!澳阌衷趺吹米锼??”謝笑穎笑著問田維基。
“我只是想把碗洗掉,這里氣候太潮shi,放在那,容易招蟑螂?!碧锞S基很誠懇地說。
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說法,樓下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喬安娜在喊:“有蟑螂!會飛的蟑螂!”
很快是王珂略顯興奮的聲音:“會飛的蟑螂?哪兒?在哪兒?”
再接著是柳橙:“朱奶奶家好像有殺蟲劑,稍等,我找下?!?/p>
二樓女孩們動作太快,都等不及天臺幾位嘉賓動身,已經(jīng)完成了一整套針對突發(fā)性飛天蟑螂的應(yīng)對措施。
四人注意力相繼回到天臺,謝笑穎觀察著三個男人的表情,道:“柳橙今天……”她故意把話停在這里。
“大開眼界是嗎?”鄭培文率先接話道。
“我說了不算,你們說。”謝笑穎看向田維基,“維基你覺得呢?”
田維基雙手抱膝,人往后仰,道:“與其說大開眼界,不如說甘拜下風。”
“甘拜下風之后呢?會不會芳心暗許?”謝笑穎語氣很隨意。
“我們在錄禁止心動的節(jié)目呢!”田維基如臨大敵,“我的芳心沒有那么容易暗許?!?/p>
鄭培文低聲發(fā)笑,“百科,你真可愛?!?/p>
謝笑穎也笑了,田維基的反應(yīng)是她熟悉的,對她有好感的反應(yīng)。這種好感并沒有因為柳橙而轉(zhuǎn)向,謝笑穎心神定了定,轉(zhuǎn)看向丁漾,“小丁呢?”
“你問什么?”丁漾道。
“你怎么看柳橙?”謝笑穎直接問。
“她很厲害?!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