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意識到自己將人嚇著了,蕭元君收斂住喜色,咳嗽了兩聲道:“朕沒有解你的禁足,你怎么進宮來了?”
想起這人身體不好,蕭元君原本不想為了此事驚擾到他,也并未想過他會進宮來看自己。
可明明他的本意是害怕紀寧受驚,說出口的話落進紀寧耳中,卻被誤解為責備。
紀寧起身,“陛下遇刺,左相派人傳來書信要臣入宮。臣違背旨意私自離府,還請陛下處置?!?/p>
說罷,他雙膝一屈就要跪下。
蕭元君大驚,顧不得左肩傷勢,慌忙起身攔他,“別!”
這一動,他左肩的白紗布頓時沁出鮮紅。
紀寧驚了一跳,忙上手攙住他,“陛下別動?!?/p>
蕭元君反握住他的手,語氣急切,“朕、朕沒有怪你,是高興,高興你還擔憂我!”
紀寧眸光微滯,尚未反應過來,就聽蕭元君又道:“朕以為,你已經不想管我了?!?/p>
紀寧垂眸,看見蕭元君握在自己腕上的那只微微顫抖的手,那只手的掌心如此灼熱,一如這人此刻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讓他感到不安,他冷靜道:“陛下乃一國之主,百官萬民都會記掛您?!?/p>
聞言,蕭元君臉上閃過失落,然而只是一瞬,他便笑著應和,“是,百官萬民都會記掛朕。只要你也是這百官萬民中的一人,就夠了?!?/p>
屋外朝陽冉冉升起,壓得燭火都有幾分昏暗,唯獨未能壓過蕭元君的灼灼注目。
片刻,紀寧從與他的對視中抽離,向來自若的人,張嘴竟磕巴了起來,“臣,臣還有事,未向,陛下匯報?!?/p>
蕭元君看出他的不適,松開他的手道:“坐下說。”
紀寧落座,低低垂著目光,不再直視,“臣在祭神儀式前就收到情報,說暗探會在此次儀式中行刺陛下。因此,臣安排了令司暗衛(wèi),在昨日儀式開始前就將北狄刺客全數按下?!?/p>
他一頓,道:“只是,臣失職,未察覺還有
丹藥已成
蕭元君無心怪罪他,只吩咐道:“交代你辦的事,有始就要有終,接下來如何收尾,可清楚?”
無非就是移花接木,將此事與他們徹底脫離干系。
這一點郭城自然清楚,“卑職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