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久了他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到底是誰該自責?
蕭元君見他不說話,本想借機討些關(guān)心的心思瞬間沒了,他活動左臂,不以為意道:“已經(jīng)好了,皮肉傷而已?!?/p>
紀寧神情郁悶,他問,“怎么傷的?”
蕭元君答:“那日天黑,沒留意。”
紀寧看著傷口,連目光都變得小心翼翼,“當初計劃里只說,你會假死脫身,沒說會受傷?!?/p>
蕭元君自知理虧,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都不說。他道:“是我失策,你想怎么罰我都行,但別讓自己生氣。”
罰?哪有傷患受罰的?
紀寧嘆氣,就近找來一卷紗布,坐到蕭元君旁邊。包扎的活兒他干過不少,但此刻他生怕弄疼了人,動作謹慎得仿佛
彩衣道士
一堆亂發(fā)里,金阿瞞漏出黢黑的半張臉,他被折磨得厲害,本就矮小的身材如今更是畸瘦。
他一雙眼里滿是恐懼,不管紀寧說什么,他都只是重復著同樣的話。
他這幅模樣,多半是不能清醒著答話,紀寧同蕭元君商議,“今夜先讓人帶他出去歇息一晚,明日再問?”
蕭元君看著明顯神志不清的人,盡管心急,還是點頭應(yīng)道:“可以?!?/p>
從牢中離開,回到房間時已是深夜。草草收拾了一番,紀寧和蕭元君寬衣就寢。
躺在涼榻上,盯著屋頂?shù)牡窕?,蕭元君遲遲無法入睡,他腦子全是金阿瞞說的那句知道誰可以救紀寧。
雖不知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但如今好歹有了一線“可能”。
抓著這一線可能,蕭元君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只盼夜色快些褪去。
同一時刻,床上的紀寧同樣難以入眠。
金阿瞞的話無疑是一線希望,但他不覺欣喜,反感憂心。
他實在害怕,萬一這一次結(jié)果又不盡人意,他該如何寬慰蕭元君的失落?
兩處心事沉入夜里,泛起一圈無聲的漣漪。
隔日午膳過后,醉顏帶著金阿瞞前來受審。
再見面,金阿瞞已換了件干凈衣裳。他一進門就垂著頭,跪到了紀寧和蕭元君面前。
他的面容還是稚童的模樣,卻多了許多與年紀不符的滄桑。他眼神恍惚,語氣惶恐,“你們別殺我,我什么都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