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火力像是跗骨之蛆,緊追不舍,能量光束和實彈雨點般傾瀉在黑色巖石另一側(cè),炸開的氣浪和沖擊波隔著巖石都撲面而來。
能量束灼燒巖石表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滋滋”
聲響;實彈撞擊,迸射出大片火星和碎屑,整塊巨巖都在可怕的轟擊下微微顫抖,碎石不斷從頭頂簌簌掉落,砸在他們周圍的雪地上,噼里啪啦,像冰雹。
總算,巖石勉強擋住了正面火力。
暫時,安全了。
李軒楓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雪地里,xiong膛破風(fēng)箱似的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后背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疼得他渾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肺葉像是被撕裂的風(fēng)箱,貪婪地吸入冰冷而稀薄的空氣,可吸進來的每一口空氣,都像是刀子在割,帶來更多撕裂般的灼痛。
“咳…咳咳…”
背上傳來韓心棋斷斷續(xù)續(xù)的虛弱咳嗽,身體軟得像一灘爛泥,壓在他背上,沉甸甸的,卻又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李軒楓掙扎著翻了個身,后背火燒火燎地疼,眼前陣陣發(fā)黑,但他顧不上自己幾乎要散架的身體,第一反應(yīng)是伸手探向旁邊擔架上那兩個昏迷不醒的累贅。
安娜還是像塊千年寒冰,冷得嚇人,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x-0背后的焦黑傷口在剛才一路的拖拽和撞擊下,似乎又被撕裂了,看著更加觸目驚心,但xiong口微弱的起伏還在,證明暫時,還沒死透。
他自己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像被拆了骨頭重組的破爛玩意兒,后背的衣服和血肉估計早就凍在一起了,冰冷和麻木之下,是深層持續(xù)不斷的劇痛,像是有無數(shù)把鈍刀子在來回拉鋸。
他毫不懷疑,只要稍微動彈一下,后背的傷口就會再次徹底崩開,血流如注。
手掌在身側(cè)虛空中一抹,幾支高能量營養(yǎng)棒和一小瓶水出現(xiàn)在手中。
他擰開瓶蓋,先是遞到背上韓心棋干裂的嘴唇邊。
韓心棋費力地抬起眼皮,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抿了幾口水,冰冷的水刺激得她又是一陣壓抑的咳嗽,蒼白得像鬼一樣的臉上,總算慢慢恢復(fù)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血色。
“謝……”
聲音細若蚊蚋,有氣無力。
李軒楓收回水瓶,自己也撕開一支營養(yǎng)棒,拆開包裝,硬邦邦的膏狀物散發(fā)著一股工業(yè)合成的甜膩味兒,他卻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咽地塞進嘴里,味同嚼蠟,只是機械地咀嚼吞咽,本能地補充著身體急需的熱量。
他又從【無限儲物空間】里摸出一些止血粉和繃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立刻處理自己后背傷口的打算——現(xiàn)在這鬼地方,脫掉凍結(jié)的衣服,跟把自己扒光了扔冰窟窿里,沒什么區(qū)別,純粹是找死。
外面的火力開始變得稀疏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喪心病狂的無差別覆蓋。
巖石表面被能量光束灼燒出的裂紋,在幽藍光芒的映照下,如同猙獰的傷疤,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