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頌笑了笑,叫常春春進(jìn)來,輕聲說:“把小公子的寢屋收拾一下?!?/p>
常春春應(yīng)聲,輕步退了出去。
雖說燕冬搬出去了,但從前的寢屋還是日日打掃,偶爾也會迎來自己的舊主,這會兒只需燃燈點(diǎn)香,再換一床厚被子就妥了。
燕頌抱起燕冬,輕了些,這些日子折騰的。他出門時(shí)吩咐常青青,“把藥端過來?!?/p>
常青青行禮去了。
燕頌把人抱進(jìn)寢屋,輕柔熟練地剝了毛領(lǐng)披風(fēng),露出雪白里衣,接過熱帕子替燕冬擦臉。突然,他說:“抬臉?!?/p>
睫毛一顫,燕冬睜開一只眼,和燕頌對視了一瞬,又睜開另一只眼,澄清道:“我才醒哦,不是故意誆大哥使力的?!?/p>
說著抬起下巴,方便燕頌給自己擦拭下頜和脖子,還是像那副小孩兒樣,嬌縱、依賴的。
燕頌頗冷酷,“那自己回去睡?!?/p>
“不要不要,來都來了。”燕冬翻身一滾鉆進(jìn)被窩,背對燕頌,耍賴,“我睡著了!”
“滑頭,”燕頌隔著被子拍了下燕冬的后腰,“喝了藥再睡?!?/p>
燕冬不說話,真的已經(jīng)睡著了,還打出兩聲鼾聲。
燕頌嘴角勾了勾,也不著急,只是在常青青將藥碗端來時(shí)伸手接過,說:“冬冬?!?/p>
他語氣輕,但活脫脫就是命令,燕冬一下就“醒了”,翻身坐起來,苦大仇深地盯著燕頌手里的藥碗。
燕冬自小就怕喝藥,小時(shí)候燕頌總是會先嘗一口,除非實(shí)在苦得難以下咽,否則都會耐心地哄他喝下去。自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長大了也沒改,燕頌將藥碗端到唇邊抿了一口,說:“不燙,也不是很苦,喝吧?!?/p>
“哦。”燕冬接過小碗,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悶下了肚,“噦——”
他舌尖一甜,被燕頌喂了一勺桂花蜜。
桂花蜜威力不俗,燕冬的臉色也跟著甜了,低頭湊到燕頌手邊,又索要了一口。
燕冬要在燭光下瑩潤剔透,像燕冬的眼睛。
常春春好似沒瞧見世子在用私印哄弟弟,正經(jīng)著,“動了,有幾撥人在打探您此次出門的行蹤路線?!?/p>
燕頌看著箋上那一雙活靈活現(xiàn)的小人兒,嘴角微微上揚(yáng),“那就讓他們忙去吧?!?/p>
窗外夜風(fēng)如鬼嚎,院里的“金玉滿堂”簌簌響動,仿佛搖鑼打鼓、撮科打哄的角兒們蜂擁登場。
隔著厚實(shí)的柳燕雕花窗,燕冬兩耳不聞,一夜安眠。
翌日早晨,燕冬果然起了個(gè)早,趕上和燕頌同桌用膳。
燕頌自來只吃七分飽,燕冬喝
斗毆
冬日干燥,承安帝咳疾未愈,文書房里便沒燃熏香,各座香臺上只放著一籃香櫞。
議事結(jié)束,就要放班,安信侯卻出列磕頭喊冤,稱夫人在萬佛寺山路遭遇歹人,若非護(hù)衛(wèi)及時(shí),怕是要連人帶車地滾下山崖,尸骨無存。
承安帝抿了口潤喉湯,說:“有這樣的事?侯夫人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