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王植,頓時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是哪一出啊?
“按照王府尹的意思,玉纖與我接觸頗多,恐有所勾連,那我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王府尹勾肩搭背,可見私下關(guān)系親密,您是不是也該像我長兄一般,避避嫌???”燕冬笑瞇瞇地說,“如此一個推一個,陛下也要避嫌?!?/p>
王植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試圖抽出胳膊,未果,只得無奈地說:“小公子莫要玩笑?!?/p>
“是王府尹先玩笑,我……”突然被一只溫?zé)岬氖治兆∈滞?,觸感熟悉,燕冬偏頭對上燕頌的目光,察覺對方不悅,立馬松開了手,和王植拉開距離。
只是這小子顯然不服氣,唯唯諾諾地在燕頌身后站定后還在那兒偷摸嘀咕,給王植飛眼刀。
王植假裝沒看見。
燕頌也假裝沒聽見身后的嘟囔聲,說:“我深受圣恩,理應(yīng)盡忠職守,豈敢為一家之私避嫌偷懶?”
王植聞言微微一笑,燕頌也笑,瞧著個頂個的客氣,實則誰都不肯退讓半步。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嗓音憑空插|入,打斷了二人的僵持。
“續(xù)明,益清,這是做什么?”三皇子走到二人跟前,勸道,“都是為陛下辦差的,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p>
下到百官,上到皇帝,明明都是很樂意見燕頌和王植不對付的。又來個能裝的,燕冬撇了撇嘴,說:“他們就是在好好說呀,吹胡子瞪眼的是我?!?/p>
“你也知道啊,”三皇子瞪了燕冬一眼,“人家辦差,你摻和什么?”
“是他先污蔑我的!”燕冬一點就炸,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蹦起來咬王植一口,“我在這兒彈個琵琶聽個曲兒礙著誰了,他莫名其妙就懷疑我,暗示我和玉纖關(guān)系不清白,不就是想趁機牽制我大哥,奪了這案子的審判權(quán)嗎?”
燕冬不高興地瞪著三皇子,“你一來就說我,也不是個公正的,依我看,咱們直接到御前說話!”
廊上安靜了一瞬,三人都看向氣咻咻的燕冬。
燕頌微微蹙眉,責(zé)道:“殿下面前,罵罵咧咧的像什么樣子?陛下更是日理萬機,豈能因你覺得自個兒受了一句話的委屈就擅自入宮煩擾?”
“……哦,”燕冬垂下腦袋,小聲說,“三表哥,我錯了。”
真要仔細(xì)算來,燕冬不知在他跟前罵罵咧咧多少次了,三皇子清楚燕頌是明面問責(zé)實在袒護(hù),便順坡下驢地溫聲替燕冬說了兩句好話,心中卻思忖著燕頌對燕冬方才提議的態(tài)度。
可燕頌垂眼“鎮(zhèn)壓”著不懂規(guī)矩的弟弟,任人瞧不出半分有用的來。
王植安靜不語,是要順其自然,三皇子思忖一瞬,便笑了笑,說:“好,那就御前說話?!?/p>
三皇子和王植先行一步,燕頌吩咐人將玉纖押下去,再看向燕冬時,已經(jīng)恢復(fù)常色,“你為何出現(xiàn)在此?”
“王植大動干戈,我想著宋風(fēng)眠或許還在樓里,怕被王植撞見,就來了。喏,”燕冬指了指從拐角口出現(xiàn)的和寶,“我叫和寶去找了呢?!?/p>
和寶上前行禮,說:“公子,沒找到,我看三皇子和王府尹一行都走了,但是圍住梔芳樓的官差沒有撤?!?/p>
“哦,”燕頌打量著燕冬,“不是討厭宋風(fēng)眠嗎?”
“我討厭的不是宋風(fēng)眠,是‘宋風(fēng)眠’,是每一個迷惑你的狐貍精!”雖說現(xiàn)在知道誤會二人的關(guān)系了,燕冬想起來還是很膈應(yīng),說罷不禁瞪了燕頌一眼,“我是你弟弟,我得給你掌眼,要是有狐貍精迷惑你的心智,為了你的仕途性命,為了我們燕家的家族前途,我必須要棒打鴛鴦——美人計古來有之,不能小覷!”
他振振有詞,說完還回味了一下,覺得很不錯,慷慨激昂、大義凜然,既表明了態(tài)度又很合理,十分自然地塑造了一個關(guān)心大哥的操心弟弟的形象。
燕頌聞言實在沒忍住,伸手呼嚕了一把小狐貍精的腦袋。
“笑什么笑,不許笑,我是認(rèn)真的?!毖喽纳碜颖茸彀屠蠈崳掚m如此,腦袋卻自顧自地蹭了蹭燕頌的手,很嚴(yán)肅地說,“而且萬一宋風(fēng)眠落在王植手里后把你供出來怎么辦?等會兒,王植不是要找宋風(fēng)眠嗎?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