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頌偏頭看向臉腮鼓鼓的人,“為何?因為我方才說錯了話,惹得你生氣?”他認(rèn)錯,“那句話是我說錯了,我知你是為我操心?!?/p>
燕冬鼻翼翕動,回頭瞪著燕頌,說:“那你為什么還會說錯話?”
因為燕頌的心不靜,在思索燕冬和王植,而且越想越亂,越想越煩。但他不能直說,于是遮一半露一半,“是我心里不靜,腦子糊涂,嘴巴哆嗦了?!?/p>
燕冬質(zhì)問,“為什么心里不靜?”
他沒忍住,酸溜溜地說:“王府尹如此聰明么?你見了他都變笨了?!”
“哪跟哪兒?”燕頌微微蹙眉,看了燕冬一眼,察覺出端倪,“你討厭王益清?”
“他從前和你不對付,我能喜歡他嗎?我和你統(tǒng)一陣線,十分堅定,可現(xiàn)在看來,”燕冬微微瞇眼,道出心里的猜測,“我簡直是被你們兩個耍得團團轉(zhuǎn)!”
他越說越來氣,目光死咬住燕頌,“你們兩個根本沒有旁人說的那樣不睦,也不是表現(xiàn)出來的關(guān)系,你們有別的關(guān)系。王府尹多聽四殿下的話呀,而你,你也根本沒有真心地防備他!”
燕頌看著燕冬,沒有說話,心里狠狠松了口氣:不是王益清。
“你們是什么時候結(jié)盟的?在你身份暴露后,不對……或許是很早很早以前,在你們成為所謂的政敵之前——王益清一直都是你的人。”燕冬拊掌叫好,“難怪你總說他聰明,總是對他以禮相向,旁人都說燕世子喜怒不驚,王府尹心思難測,兩位一個比一個沉靜穩(wěn)重,如今來看,您二位分明是搭臺子唱雙簧,拿我們當(dāng)大傻子忽悠呢!”
什么,常春春聞言暗自驚訝,殿下和王府尹竟然是早有“勾聯(lián)”嗎?
“你不傻,你是第一個看出來的?!毖囗炘噲D安撫,“春春天天和我形影不離,他都沒看出來?!?/p>
常春春說:“卑職愚鈍,遠(yuǎn)不如小公子聰慧敏銳!”
“少拍馬屁!王益清當(dāng)初去查玉纖梔芳樓,里頭也有你的手筆吧?你早就布局要扳倒二表哥,但當(dāng)時你不能做得太明顯,至少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在針對某個皇子,所以若不是我恰好跳出來,就該是王益清來做那只出頭鳥了?!毖喽却竽粗福岸慌浜夏?,心有靈犀,佩服佩服……我佩服死了!”
燕冬把自己說得頭昏腦脹,屁股一抬就要推窗跳車,卻被燕頌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冬冬。”燕頌輕聲喚他。
“……”燕冬鼻翼翕動,沒有說話,xiong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我與益清……王植的關(guān)系并非有意瞞你,只是這些年都裝習(xí)慣了,沒想著刻意分說澄清——”
“是啊,春春都不知道,說明你們倆要么就是私下單獨聯(lián)系,要么就是根本不用聯(lián)系,”燕冬醋水大發(fā),呆呆地看著燕頌,“你們心意相通,人群里一個眼神就能明白……”
燕冬又猜對了。
燕頌和王植根本沒有任何私下單獨聯(lián)系商議,當(dāng)年王植新科入朝,在白玉階下仰視燕頌?zāi)且谎蹠r,燕頌就明白了。但他明白這時候不能說出來,說了就是火上澆油。
“好吧好吧好吧,其實我生氣的根本就不是你倆的真實關(guān)系!”燕冬撇著頭不肯看燕頌,“我知道你沒防著我,沒想著擔(dān)心我會泄密,你有你的打算和計劃,我都明白,但是、但是我就是不高興!我不爽快!我很憤怒!我要打人!我要掀房頂!”
燕頌嘴角抽搐,硬生生地摁住了,沒敢露出絲毫笑意。他伸出受傷的右胳膊,輕輕拍著燕冬的肩膀,說:“為何?跟哥哥說。你心里如何想,就如何說,冬冬,我們好好談?wù)??!?/p>
“你們背著我相識,相謀,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哥哥,”燕冬抬眼,“你有秘密了。我知道再親密的人也沒辦法對彼此無所不知,但這讓我很不安,我越來越清楚,如果你想要瞞我,想要丟下我,是一件好容易的事兒啊。”
“哥哥不會丟下你。”燕頌抬手摸著燕冬的眼尾,輕聲說,“咱們立誓了啊?!?/p>
“可我妒忌他?!毖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