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的大腿中彈,流了很多血,加上體力消耗過多,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河邊,褲子被人扒了到了膝蓋以下,腿上的槍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貼著紗布。
潺潺的流水聲讓狄燁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他想起了暈倒前的最后一個畫面——男生提著一個醫(yī)療箱朝他走來。
男生走得很慢,背后的大火卻越燒越旺,仿佛要將男生也一并吞噬進去。
醒來之后他沒看到人,感覺有些口渴,就趴在河邊喝水,一抬眼,正好看見不遠處男生正在河里摸魚。
河水沒過男生的小腿肚,再往上,就只有一片布料拴在纖細的腰間。
男生身上有許多的淤青,但引起狄燁注意的卻是那一對shi漉漉的蝴蝶骨。
那對蝴蝶骨隨著男生摸魚的動作在陽光下反著水潤的光。
狄燁有點暈光,揉了揉眼,視線清晰后,他在男生的蝴蝶骨中央看見了一枚紅痣。
天快黑的時候,男生帶回來兩條魚,狄燁用樹枝插著放在火上烤。
他把烤好的魚分給男生,男生吃得像只乖巧的三花貓。
炭火映在男生臉上,那淤青看上去似乎更重了,但這并不影響他吃得優(yōu)雅。
“你叫什么?”狄燁問。
男生吃著魚,并沒有回答他。
“他們?yōu)槭裁碽angjia你?”狄燁又問。
男生還是不說話。
狄燁猜想,對方會不會有什么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不然怎么話都不會說了?
那晚他轉(zhuǎn)頭看向男生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正心事重重的望著遠處的天空。
男生似乎總是在擔(dān)憂什么,即使睡著了,稍有動靜就會被驚醒。
狄燁知道,這是長期保持警惕留下的習(xí)慣。
他們換了車輪胎,又檢查了其他有故障的地方,休整了一天兩夜才上路,路上手機一格信號都沒有,狄燁在手機上編輯了信息發(fā)給隊友,等車開到有信號的地方就會自己發(fā)送出去。
誰知道,距離高速只剩下8公里的地方,歹徒又追了上來。
這一次他們沒有武器,唯一能打的他也負了傷,一旦停下來他就必死無疑。
貨車不斷的往前開,他們開的車被子彈打穿,下坡的時候突然失控,撞破了盤山公路的護欄。
貨車俯沖而下的瞬間,狄燁看向駕駛位上的男生,只見對方的臉上就寫著視死如歸!
“你會游泳嗎?”男生忽然急促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