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祝觀南回到輕竹院,只覺得自己身上疼得厲害,頭也暈得很。
“玉蕊,你來探探我是不是發(fā)燒了?”祝觀南有些脫力,整個人就癱坐下了。
玉蕊伸手一摸,祝觀南整個人燙得厲害。她嚇了一跳,轉身就說要去找夫人請大夫,卻被祝觀南叫住了。
“沒事,許是這幾天事情太多,早上又鬧了這么一出,有些累到了?!弊S^南輕聲說道,“別叫大夫,還得讓我吃那些苦藥。叫文杏來幫我看看?!?/p>
她怎么能不累呢?昨日同祝硯安說完,她回來做了一夜的夢。
自己其實是有些后悔的。昨日自己對祝硯安的態(tài)度算不上好,若是此時他對自己還沒有前世那般深厚的情誼,極有可能就將這個大靠山斷送了。
祝觀南有些怕,回了院中還是強撐著精神給梁婉寧寫了一封信。她在信中說自己對梁世子并無意思,并且詳盡地寫了祝明佑落水之事祝泠薇的出力。
雖然這梁婉寧在面對與潛在嫂子有關的事情的時候智商都如同下線了一般,但是涉及旁的事,她又機靈起來了。
祝觀南那樣一說,她一下就反應過來祝泠薇是借了自己的勢來害祝觀南。
梁婉寧何等驕傲一個人,她怎么能容許一個自己瞧不上的鄉(xiāng)下人利用自己。
于是便有了早上這一出。侯夫人疼愛女兒,若是梁婉寧去她面前說上幾句,這祝泠薇便別再想討好梁朔東了。
不過想起昨日梁朔東看祝泠薇的眼神,雖說就短短一秒,還是被祝觀南捕捉到了。
祝觀南冷笑了一聲,本性難移。
正想著,文杏來了。替祝觀南寬了衣后將她扶到床上,幫她細細把了脈。
“小姐這是累著了,加上昨日在亭中吹了些冷風,便是發(fā)熱?!蔽男诱f道。
“那我去給小姐要碗姜湯來,喝了發(fā)熱好得快。”玉蕊連忙接話。
躺在床上,祝觀南只覺得自己眼皮很沉。
她太累了。腦海中又浮現(xiàn)起祝硯安昨天看她的眼神,她看不懂那眼神。
她不懂那般復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
“少爺,奴才方才去和廚房的人接頭,聽到說……”飛云正要向祝硯安回稟,卻被他擺了擺手制止。
自從接管了母親留下來的書鋪,在他的一番一番運作下,手上有了很多銀子,祝硯安便往府里安排了不少人。這些人大多無足輕重,但是耳目聰慧。祝硯安要知道這偌大的祝府每天都發(fā)生了什么。
但現(xiàn)下,他沒心思聽飛云說這些。
祝硯安在想祝觀南。她昨日在他面前哭了。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昨日她那幾滴淚,同竹林里的那次哭不一樣。
祝硯安看得出來,竹林那一次祝觀南存了心思??勺蛱欤钦娴膫牧?。
剛開始她還能同自己玩笑幾句,可是后來,她很委屈。
想到這,祝硯安有些坐不住了。只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混賬。祝觀南就算真的也是重來一世,有哪里知道自己的心思呢。自己昨天沒忍住吃醋,千不該萬不該沖著她說那些話。
祝硯安起身便想要換上袍子去找祝觀南??吹竭€在一旁的飛云,問道:“你還杵在這做什么?”
飛云有些無語,還是說道:“方才奴才去廚房,聽到大姑娘好像是發(fā)燒了。她院子里的人要了一碗姜湯。”
這是祝硯安吩咐的,飛云在府里若是聽到與大小姐有關的事情,必定得一字不落地告訴祝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