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張文柏,李彥成才看向江元音,對她廢了張弘雙腿的事給出評價:“你有憐憫之心是好事,但日后這些事,不必親自出面去做,你可明白?”
江元音低眉垂眼:“臣女明白,謹遵皇上教誨?!?/p>
李彥成不再多言,也沒關(guān)懷李瀾一句,沖江元音道:“此番沒有受傷便好,你送瀾兒回瑜貴妃那吧,朕還有幾句話,想同定寧侯說?!?/p>
“是,臣女告退?!?/p>
李彥成又看向杜嚴書:“杜監(jiān)正,你此番同他們一道遇陷,想來瑜貴妃知曉會很憂心,便同他們一道去瑜貴妃那報個平安吧。”
“謝皇上恩典?!?/p>
江元音領(lǐng)著李瀾,和同樣被支開的杜嚴書一起離開了玄天殿。
一回到瑜貴妃宮中,宮婢將他們領(lǐng)到主殿偏房。
瑜貴妃在房內(nèi)踱步,一聽到屋外聲響,立即迎上來。
自從李瀾出宮,她便一直惴惴不安,聽到他們遇刺入宮的消息,立即派了婢女打聽。
探聽到無人傷亡,李彥成正在審理刺客,就知今夜已安然度過,沒貿(mào)然入殿。
瑜貴妃眼眶濕潤地打量著李瀾與杜嚴書。
李瀾在李彥成那沒得到半句安慰,這會委屈得不行,一頭栽到瑜貴妃懷里,驚魂未定地撒嬌喚道:“母妃……”
杜嚴書隔著一臂多的距離,俯身行禮:“臣杜嚴書見過瑜貴妃,娘娘金安?!?/p>
瑜貴妃朝他虛扶了一把:“父親,現(xiàn)下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當著江元音的面,她提出這句“自家人”,自有深意暗示。
江元音心知肚明,不待她問,主動提及道:“今夜我不忍掃瀾兒出宮過節(jié)的興致,又恐遭危險,便帶瀾兒去了欽天監(jiān)的觀星臺,賞汴京夜景,誰知在百姓放孔明燈與煙花的時候,刺客爬墻而上,更有弓箭手埋伏,幸好侯爺早有準備,萬幸無人傷亡?!?/p>
“那些刺客身上有大理寺的令牌,不待皇上傳喚,張寺卿主動覲見,說是今夜乃是派人行刺我,想撇清自己行刺瀾兒的罪行?!?/p>
她看著瑜貴妃,緩聲強調(diào)道:“好在,皇上并未被他蒙蔽,已交由侯爺徹查此事,相信很快會水落石出?!?/p>
若瑜貴妃要利用張文柏的說辭,來反悔與她的合作,那她今夜便白忙活了。
所以,她擺出李彥成的態(tài)度,來咬死張文柏不是奔她而來,而是奔著李瀾。
雖然是出自這些考量,但她卻覺得事實真相亦是如此。
她是“先帝遺孤”,剛封的公主,又和張弘“交惡”在先,張文柏行刺她未遂,是有極大的辯護空間,世家若聯(lián)合起來,不會有什么不堪承受的后果。
而若是刺殺李瀾,此事便能上升到“皇子爭儲”,那是能牽連一大片的人。
太子黨首當其沖。
何況她始終覺得張文柏今日對她的指控、憤怒合情合理,但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比如刺客身上的大理寺令牌。
李瀾連連點頭,附和認可道:“今夜多虧皇姐護我,把觀星臺上的全是咻咻咻飛來的箭,是皇姐將我護在懷里,母妃,今夜當真是可怕!”
自從刺客出現(xiàn),他就被嚇得捂住腦袋,根本搞不清楚觀星臺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只記得四處飛來的箭,混亂中江元音將他護在懷里,為他以身擋箭,現(xiàn)在想想他依然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