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身上的東西,發(fā)現(xiàn)沒什么特別大的問題,東西都還在,只是書本的紙張被水泡得有些發(fā)脹,應該曬干就沒事了。
余棉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仔細觀察這個男人。
他很明顯不是當?shù)氐氖忻瘢膊皇强死钡谋镜伛v軍,身上的軍裝干凈整潔,像是剛從干洗店拿出來的。
此人長得很漂亮,當然,這并不是因為余棉覺得他看上去很柔和,或者是女性化。
那是一種無關(guān)乎性別的漂亮,他的五官端正,唇色很淡,唇微微抿起,墨黑色的眼像一汪幽深的潭,毫不掩飾地落在自己身上。
余棉也毫不客氣地和他進行了眼神上的一輪交鋒,肆意地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遭。
說實話,余棉戲耍過年少無知的,老奸巨猾的,城府極深的,樣樣不少,因為接觸的人太多,她很多時候光是看上一眼就知道對方是什么人。
但這里太多意外了。
先是絡橘小隊、又是這個男人。
明明看不出來她的用處,把她丟下最好的絡橘小隊選擇和她共生死,明明只是事不關(guān)己、幾乎不可能獲利的路人要死掉,還是選擇搭把手的這個人。
明明看上去都是硬茬子,卻都有柔軟得甚至可愛的一面。
“你是這里新來的外來者嗎?”男人問。
新來的外來者…果然,這人既不是這里的本地人,也不是這片黑夜的原住民。
余棉憑借對克拉罕淺薄的認識,暫時把這里分成了三種人,一是克拉罕本地居民,二是外來者,三就是這座城市里,已經(jīng)在白天“迷失”的人們。
“是的。
”余棉把這個詞細細品了一道,說。
大概是從水里過了一道,她覺得有些頭暈腦脹,前段時間跟著絡橘小隊好不容易安穩(wěn)下來的身體狀況又有下滑的趨勢。
她扶住廣場的柱子,偏頭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還是不太舒服。
男人問:“你一個人嗎?”從他把落水的她救下來看,他肯定是一個善良的人沒錯,不過也保不準有什么別的陰謀。
幸好余棉用不著糾結(jié)他的目的——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愛說實話的人。
“是啊,我本來是想來克拉罕旅游的…十幾天前剛進污染區(qū),就遭遇了污染區(qū)異變這件事,在森林里的一個山洞待了好多天,差點餓死,就壯著膽往城里走…結(jié)果這城里什么也沒有,我正難過著,天黑了,旁邊就突然出現(xiàn)好多好多人。
”余棉半真半假地編著,假哭著一股腦兒把自己把自己的“遭遇”都說了出來。
說起來了她進來的時候其實沒有旅游通道了,似乎是可接納人員已經(jīng)飽和,她進來的前天晚上旅游通道就已經(jīng)關(guān)掉了。
男人沉默了半晌,才說:“那你先跟我來吧,有家旅館暫時是可以住的。
中央這個廣場,平時最好不要來。
”“好…”余棉諾諾應了,一副剛受過驚嚇的不安樣子。
“余向?qū)?!你跑哪里去了?我剛剛看你不知道為什么往水里跳,就跟著跳下去想救你,結(jié)果我水性不好沒撈上來你,還差點搭上自己,幸好被我以前的教官救了,我好擔心你會不會出什么事…”剛進旅館,一個被毛巾裹住的大男孩就這樣一半shi漉漉地眨著狗狗眼跑了過來,委屈巴巴地說。
她剛不久說自己一個人,怎么就碰見艾薩克了?…余棉還是第一次說謊被拆穿得這么快,不過她還是挺直了背,絲毫沒有被拆穿的羞愧。
“啊,你以前的教官?”艾薩克看向身后的軍裝男人,向余棉介紹道:“這是我以前上學時候的教官,他叫漆厘。
漆厘教官,這是我在污染區(qū)碰到的,救了我一命的恩人,她叫余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