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淑妃掀起眼皮,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笑了起來,“果然還是你看得通透?!?/p>
因著她的關(guān)系,章家早就算是太子黨了,若是章承羨和裴司堰有了罅隙,確實會讓穆宗皇帝放心許多。
若這只是一出戲,他們能想到這點,恐怕別人也會想到這點,這個尺度怕是不是掌握。
讓她們沒想到的是,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失控。
“……娘娘,殿下,和章公子都朝景坤宮過來了?!?/p>
不多時,章承羨攜著一身寒氣,大步跨入殿中,“姑母——”
竇文漪微微一僵,循聲望去。
章承羨唇角高腫,還掛著血絲,臉上帶著青紫,紫色官袍上沾染著些許血跡,腰間蹀躞帶上的金魚袋隨著他的步伐劇烈晃動,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失魂頹喪起來。
他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太子妃也在?”
“嗯?!备]文漪心口一緊,淡淡回了一聲。
章承羨可不是什么文弱書生,看來裴司堰是下了狠手才會把他揍得這般慘烈!
“孽障!真是氣死本宮了!”章淑妃黛眉挑起,怒火蹭蹭往上冒。
哪怕知曉他們有可能是在做戲,可章承羨心中那點心思,她哪里不清楚?沒有哪個男人會允許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妻,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太子。
當初竇文漪拒絕他在先,裴司堰被圣上賜婚在后,木已成舟,章承羨再大的氣性,也不該對著太子動手,他是想更改換門庭嗎?
真是膽大包天了!
“你在邊陲九死一生,掙回來的軍功,你想毀于一旦嗎?你父親若是在世,早就賞你一頓家罰伺候了,真是沒分寸!”
“分寸?”章承羨咀嚼著這兩個字,緊盯著她,
“是他不仁在先,我拿他當朋友,他呢?是他先背刺我的,他根本就是個小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當初,那么急急忙忙把我弄到邊陲。他就包藏禍心了!把我當傻子一樣的?!?/p>
“章承羨,她是太子妃!不是你能爭的人?!?/p>
是裴司堰沉怒的聲音。
他的臉上額頭上也有一塊烏青,衣袍略顯凌亂,傷得到底要比章承羨好很多。
米金色的四爪蟒袍從眼前閃過,裴司堰大步流星走到了章承羨的面前,翻涌著駭人的怒意,下頜線條繃得極緊,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眼前人撕碎。
“你與她從未有過婚約,她對你更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你還想敗壞她名聲?”裴司堰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他忽然逼近一步,周身散發(fā)著駭人的威壓,”孤警告你,這是最后一次!”
竇文漪呼吸一滯,后背沁出一層冷汗。這哪里是在做戲?分明是動了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