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伯,”我打斷他,手里正給母親種的綠蘿澆水。
“我下個月要去考教師資格證了,以后別跟我說他的事了?!?/p>
掛了電話,綠蘿的葉子上還掛著水珠。
我想起小時候母親教我澆花,說“澆水要澆透,做人要做真”。
可惜我花了三年才明白這個道理。
深秋的一個傍晚,我去超市買白菜時,在收銀臺撞見了凌辰。
他瘦得脫了形,眼下的烏青比口罩還黑,手里攥著的購物籃里只有一盒牛奶和一袋速凍餃子。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我打著石膏的腳踝上。
上周下雨路滑摔的,不算嚴重,卻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怎么這么不小心……”他伸手想碰,又觸電般縮回,“我送你去醫(yī)院?!?/p>
“不用。”我把白菜放進購物袋,拐杖在瓷磚上敲出清脆的響。
“凌醫(yī)生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聽說你最近總在手術臺上走神。”
他的臉猛地抽動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燙到。
張主任前幾天說,他給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患兒做手術時,突然在縫合階段停了手。
盯著監(jiān)護儀喃喃自語“這用藥劑量不對”,差點造成醫(yī)療事故。
“晚晚,我知道錯了?!?/p>
他突然抓住我的購物袋,塑料袋勒得指節(jié)發(fā)白。
“我把所有病例都整理好了,你媽當年的用藥禁忌,我……”
“放開。”我猛地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