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轉(zhuǎn)過頭,一滴淚滑落下來,本意是不想讓鄭錦堯看到自己哭泣的狼狽模樣,卻從玻璃的倒影中看到,鄭錦堯的視線從來都不在她身上。
“錦堯,湯趁熱喝。”
唐文茵起身,拉開了辦公室的門,門外的秘書助理們見她臉色不好,一個個裝看不見的鵪鶉,只有俞宿端著一杯沏好的茶走過來,又遞上干凈的手帕。
她用自以為犀利的目光,一寸一寸打量著俞宿,俞宿始終挺直脊背,鏡片后的眼里毫無波瀾,沉靜而清冷。
“好好照顧錦堯?!?/p>
唐文茵沒接手帕,收回目光,微抬著下顎,如往常一般,優(yōu)雅地離開了。
蔣青菀仍然沒能得到鄭靖和的消息,鄭錦堯的電話她打不通,無奈之下想去遠卓直接找人,沒想到鄭錦堯竟然吩咐前臺不見她。
鄭靖和現(xiàn)在缺了只手,聽鄭錦堯的意思是還欠著一大筆錢,現(xiàn)在又下落不明,恐怕是已經(jīng)遇了害。
六神無主的蔣青菀遇上了八面玲瓏的鄭三爺,鄭三爺叫她一聲嫂子,問她最近怎么了,臉色看著不太好。
蔣青菀理了理頭發(fā),深知鄭家實則是豺狼虎穴,但焦急的神色卻隱藏不好:“還不是靖和,不令人省心,這幾日不知道上哪兒玩去了,怎么也聯(lián)系不上?!?/p>
鄭三爺笑著摸了摸下巴:“是嗎?靖和這孩子就這樣,愛鬧騰。”
“是啊。”
兩人相顧無言,蔣青菀急匆匆地就要走,又被鄭三爺給攔住。
“靖和性子急,有時候就容易惹人不愉快,嫂子倒不如好好想想,他是惹了誰的不愉快?!?/p>
這還用說?
蔣青菀提起鄭嘉琢,就恨得牙癢癢,平日里端莊大氣的模樣不復(fù)存在:“這不是你我都知情的嗎?只是沒想到,那個野種現(xiàn)在有這么大的本事?!?/p>
鄭三爺微不可微地抽了下眉,覺得這個詞實在是太粗鄙。
“他現(xiàn)在如此睚眥必報,恐怕也是為當(dāng)年不甘心。”
他這么一說,蔣青菀就想起了那些往事,是鄭嘉琢十八歲的那年。
高考畢業(yè)之后,她偶然得知鄭嘉琢居然決定改回原來的姓氏,帶著母親離開曼都。
他那個病重的媽倒是沒什么威懾力,但放任一個成績優(yōu)異,樣樣拔尖,還帶著鄭家血統(tǒng)的人離開,風(fēng)險未必太大。
于是她告訴了鄭錦堯,要說這個家里誰最容不下鄭嘉琢,不是每次都對著鄭嘉琢呲牙咧嘴惡語相向的鄭靖和,而是鄭錦堯,鄭錦堯才不會放任一個這樣可能會威脅到他太子地位的人自我發(fā)展。
而后兩人聯(lián)合做了個局,惹怒了鄭君汝,將鄭嘉琢送出了國,為了控制鄭嘉琢,還將他那個要死不活的媽扣在了國內(nèi)。
后來鄭君汝也意識到這不過是自己妻子與大兒子聯(lián)合做的局,不過鄭嘉琢從小沒養(yǎng)在鄭家,送走就送走了,想來也成不了什么氣候。
當(dāng)時誰能想到,鄭嘉琢后面會回來,會以一己之力,熬走了鄭君汝,踢走了鄭錦堯,翻身坐進了遠卓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