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徹底被嚇傻了,手里的玻璃瓶頸“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身體篩糠似的抖了起來?!拔摇摇易摺荫R上走…”
他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就想繞過王云往外跑。
“站住。”王云的聲音不高,卻像帶著無形的鉤子,把醉漢的腳步死死釘在原地。
醉漢驚恐地回頭。
王云指了指地上碎裂的玻璃瓶和自己還在流血的額頭:“弄臟了地方,嚇到了客人。按規(guī)矩,得賠錢?;蛘撸阋沧屛以乙幌??”
他說著,他順手撿起地上那塊沾著血的玻璃瓶底,鋒利的玻璃碎碴指向醉漢。
今天只要他敢不賠錢,王云絕對讓他躺著出去??!
“賠!我賠!”醉漢幾乎是尖叫出來,手忙腳亂地從西服內(nèi)袋里掏出幾十張鈔票,看都沒看就塞到旁邊小李手里,“夠…夠了吧?放我走!放我走!”
小李也被王云這狠絕到狠辣的方式震住了,一時忘了反應(yīng),只下意識地點點頭。
保安立刻架起腿都軟了的醉漢,幾乎是拖著他,在眾人驚恐、敬畏目光注視下,直接扔出了娛樂城大門。
人群依舊保持著死寂,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站在一地狼藉和血跡中央的身影上。
王云仿佛感受不到頭頂?shù)奶弁春蜏責(zé)岬难?,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拖把——剛才酒瓶碎裂時,有幾塊玻璃也崩到了拖把桿上。
他開始默默地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仿佛剛才那個用自己的腦袋硬接酒瓶的人不是他。
血還在順著他的下巴滴落,砸在地毯上。
小李終于回過神來,他看著王云那被血染紅的半邊臉和專注清理的身影,一股寒意和敬畏涌上心頭。
他快步走過去:“云…云子,別弄了!先去處理傷口!快!跟我去后面!”
王云抬起頭,血糊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把拖把靠墻放好,跟著小李往員工通道走去。
娛樂城辦公室內(nèi),趙金龍緩緩?fù)鲁鲆粋€煙圈。
他全程目睹了這場“勸客”,當(dāng)看到王云不閃不避硬生生用頭接下酒瓶時,他夾煙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隨后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冷硬又帶著幾分玩味的弧度,掐滅了煙:“夠狠…對自己都這么狠…是個能用的。”
員工休息室角落的水池邊,水龍頭嘩嘩地流著。
小李手忙用沾了雙氧水的棉球擦拭著王云頭頂?shù)膫凇?/p>
"嘶…你他媽是不是傻?”小李一邊擦,聲音帶著后怕和不解,“那瓶子多硬?。∧愣阋幌聲??硬扛?命不要了?”
王云坐在矮凳上,低著頭,任由小李擺弄。
消毒水刺激傷口的劇痛讓他額角青筋微微跳動,但他身體繃得筆直,一聲沒吭。
在監(jiān)獄里,比這更重的傷他也挨過,無聲地扛著,是生存的本能。
“疼就喊出來,不丟人?!?/p>
“習(xí)慣了?!蓖踉平K于開口。
小李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手上的動作更輕了些。
他剪了塊紗布,用膠帶笨拙地貼在王云頭頂?shù)膫谏希α顺鰜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