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
年味還未散盡,空氣中還殘留著爆竹的硝煙和油膩的飯菜香。
王云穿上那身新買的、略顯板正的黑西裝對著大壯娘深深鞠了一躬:“嬸兒,我?guī)Т髩殉鋈赍X。您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p>
大壯娘抹著眼淚,拉著兒子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大壯,跟著云子好好干!別惹事,聽云子的話!???”
“娘!您就放心吧!云子是我兄弟,跟著他準沒錯!”大壯拍著胸脯,一臉興奮和躍躍欲試。
黑色的捷達再次啟動。
這一次,目的地明確——城南,“夜色撩人”ktv。
車子穿過逐漸恢復(fù)喧囂的鎮(zhèn)區(qū),越往南走,街道越顯破敗。
最終,停在一棟的三層小樓前。
王云推門下了車,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驚,這里比他想象的還要混亂,還要破敗不堪。。
霓虹燈招牌殘缺不全,“夜”字完全熄滅,“色撩人”三個字也時亮?xí)r暗。
門口的水泥地坑洼不平,散落著煙頭和垃圾。
與對面金碧輝煌“金麥克”ktv相比,這里冷清得像座鬼樓。
兩個人一前一后,向著門口走去,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股混合著劣質(zhì)香水、煙草、酒精以及淡淡霉味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
大廳燈光昏暗,沙發(fā)皮革開裂,茶幾上煙灰缸堆滿。
一個穿著廉價西裝、頭發(fā)梳得油亮、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懶洋洋地靠在吧臺邊抽煙,看到有人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當(dāng)看清走進來的王云時,隨即掐滅煙頭,快步迎了上來。
“哎呀!您就是王云,王總吧?”男人伸出手,語氣帶著的熱情。
“我是張超,這里的經(jīng)理??砂涯蝸砹耍≮w主管早就通知我了,說年后由您來主持大局!歡迎歡迎!”他一邊說,一邊快速打量著王云身后憨厚壯實的大壯。
王云沒有握他的手,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視著大廳:“張經(jīng)理,辛苦了。情況龍哥都跟我說了。"
"賬本,人員名單,近半年的流水明細,所有東西,現(xiàn)在拿到辦公室?!?/p>
聽著這里,張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伸出的手訕訕收回。
他在這里經(jīng)營了好一年多,雖然場子半死不活,但好歹也算個土皇帝,油水還是能撈到一些的。
現(xiàn)在突然空降個毛頭小子,一來就要看賬?
這分明是不信任,更是要奪權(quán)!
但他不敢表露,而且眼前這個王云,雖然年輕。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在底層摸爬滾打、甚至見過血的煞氣。
張超混跡市井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呃…好,好!王總您跟我來,辦公室在這邊?!睆埑瑥娦χ?,側(cè)身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