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安接到助理白凡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超市購買一些生活用品,隨后他不得不放棄了所有選購好的東西。五十分鐘后,出租車帶他來到了白凡電話里所說的廢棄工地。
“抱歉,我?guī)煾杆@兩天人在外地,只能麻煩先生你來驗尸了?!卑追苍诠さ赝饨拥綇垜洶埠髮λ忉尩?。
張憶安不在意地笑了笑,同時他習慣性地扶了扶銀邊眼鏡:“無礙,我們?nèi)ガF(xiàn)場吧?!?/p>
兩人踩著砂石路走向工地,砂石路上有許多從縫隙里生長出來,快要被太陽曬干的雜草。
“這工地廢棄很久了嗎?”張憶安注意到這些荒涼的細節(jié)好奇地問道。
“應(yīng)該有快五六年了吧,不過幾年前榕城突然改了一次城市規(guī)劃,所以這個工地就廢棄了?!卑追不貞浿鵀閺垜洶步忉?,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快走到了工地。
“這樣啊,那報案人是怎么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的呢?”
“報案人是一個拾荒者,他發(fā)現(xiàn)死者后嚇了一跳,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呢。”
“嚇了一跳?”張憶安疑道,忽然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嘔吐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輕的身著警服的男人正抱著一個嘔吐袋瘋狂傾瀉著。
白凡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先生你不要介意啊,這個警察是個新人,還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p>
張憶安聞言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不過他自然不是在意那個嘔吐的警察,他只是在思考白凡使用的一個詞語――場面。
“死者是身體腐壞了嗎?”張憶安猜測問道。
白凡眼中閃過一抹為難,最后他推脫道:“您還是自己親眼看看吧?!?/p>
張憶安默默做好心理準備,他和白凡走上了工地的二樓,然后在即將走上三樓的犯罪現(xiàn)場時,張憶安停住了腳步。
這棟十三層的大樓只修了一個空殼,外面的腳手架甚至都還沒有拆除,墻壁自然也沒有修建,所以氣流在這棟大樓完全是暢通無阻,張憶安便是因此停下了腳步。
他聞到了。
那樣熟悉的、濃烈的、可怖的血腥。
張憶安再次邁出右腳,只是忽然他的腳步變得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他看到了。
女孩兒慘白的胴體。她躺在一張巨大的塑料布上,鮮血凝結(jié)在她的身下。暗沉的黑色、隱約透露著一抹猩紅,張牙舞爪地向四周蔓延,好像地獄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