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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秋天來得猝不及防,我和裴嶼已經(jīng)來了這里一個月了。
站在ucl主樓的拱門下,我仰頭看著飄落的銀杏葉。
陽光透過哥特式建筑的尖頂,在石板路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空氣里飄著咖啡和烤栗子的香氣,遠處傳來街頭藝人悠揚的小提琴聲。
在英國,一切都新奇又生動。
過往的陰翳都化作了燦爛千陽的前調(diào)。
拜沈璟年所賜。
在之前的大冒險懲罰里,我就已經(jīng)刪除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所以在英國這一個月,他都沒辦法打擾到我。
曾經(jīng)我以為,離開沈璟年,我的生活就會變得灰暗。
沒想到真的走到這一天,才發(fā)現(xiàn)是他遮擋了我生命的光芒。
為了迎合、討好,獲得他沈璟年的喜歡,我修改了太多真實的自己,他卻對我棄如敝履。
“冷嗎?”
裴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隨即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我回頭。
他手里拿著兩杯熱可可,五官干凈又冷冽。
我接過熱可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頓了頓,卻沒躲開。
裴嶼和沈璟年完全不同。
在圖書館熬夜寫論文時,他會默默在我桌上放一盒眼藥水;
倫敦陰雨很多,一起上下學(xué)時,裴嶼的書包里總會多出一把折疊傘,為我備用;
甚至我隨口提過想嘗的約克郡布丁,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公寓的餐桌上。
裴嶼從不邀功,只是安靜地做好一切。
沉默寡言、高冷,是包括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對他的第一印象。
但我卻知道,裴嶼是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
或者說,他的熾熱只對在乎的人敞開。
奶油沫沾上了裴嶼的唇角。
我不好意思動手為他擦,就用手指朝位置指了下。
裴嶼卻像是一只,被主人關(guān)照到的小狗一樣漾起笑意,笑若晴光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