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的目光落在窗外的修竹上,竹影在他銀灰色的發(fā)絲上晃動,像流動的墨痕。
他想起那天宴會上,傅深摟著柳清雪的腰,在碎瓷片上踩出刺耳的聲響。
而柳顏正用香檳澆濕沈月書的白大褂。
此刻傅深語氣里的“不慎“,像根鈍針。
扎在他記憶里某個滲血的傷口上。
“宋瓷?“
老爺子終于轉(zhuǎn)過頭,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冰面上的裂紋。
“那只汝窯天青釉,陸軒小時候總拿它當(dāng)筆筒?!?/p>
他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茶水在杯中晃出細(xì)微的漣漪。
“小時候陸軒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刻進(jìn)了周老爺子的腦海中。。“
柳清雪的呼吸驟然急促,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傅深的臉變得煞白。
傅深張了張嘴,想說“我們賠十倍“,卻在看見老爺子腕間的百達(dá)翡麗時,把話咽了回去。
那表鏈上還刻著陸軒五歲時歪歪扭扭的“爺爺“二字。
“其實老爺子沒生氣?!?/p>
周老爺子突然放下茶杯,聲音里帶著一種奇異的溫和,卻讓柳清雪后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他指了指柳清雪顫抖的指尖。
“賬戶凍結(jié)和新聞熱搜,是證監(jiān)會按規(guī)矩辦事,跟周家沒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
柳清雪猛地站起身,翡翠手鐲撞在茶幾上發(fā)出脆響。
“全城都知道我得罪了您!只要您一句話,那些記者就就“
她的話在老爺子驟然變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這才驚覺自己失言。
傅深趕緊拽了拽她的裙擺,從腳邊的禮盒里捧出那只羊脂玉擺件。
玉料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凝脂般的光澤。
雕工是時下流行的“連年有余“,卻刻意做成了仿古的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