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陸軒在瑞士療養(yǎng)院的近照。
他坐在輪椅上,對著阿爾卑斯山微笑,手里捧著的正是那只缺了口的青花碗。
“他怪我當(dāng)年沒保護好他,也怨柳家那丫頭但他最惦記的,還是你。“
照片上的陸軒比記憶中清瘦許多,卻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
奶奶的眼淚突然決堤,滴在羊絨毯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她想起無數(shù)個夜晚,自己抱著陸軒送的暖手爐等他回家,想起他總說。
“奶奶,等我有出息了,一定讓您過上好日子“。
“瑞士真的能見到軒兒?“
奶奶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期盼,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周老爺子將照片塞進她手里,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
“我是陸軒的親生父親,怎么會騙你?“
他想起三十年前,為了商業(yè)聯(lián)姻,他不得不將陸軒母子送走,直到陸軒成年才暗中接濟。
這份遲來的父愛,如今只能以謊言的形式傳遞。
“親生父親“
奶奶喃喃重復(fù)著,看著照片上陸軒的笑容,突然想起他眼角那顆和周老爺子如出一轍的淚痣。
她曾以為那是胎記,如今看來,竟是血脈的印記。
“我要去!“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帆布包從膝頭滑落,里面掉出半塊干裂的桂花糖。
“就算是騙我我也要去看看我的軒兒!“
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光芒,那是柳清雪帶走她時從未有過的神采。
周老爺子看著她激動的模樣,想起秦莎莎說。
“真相有時是最好的救贖“。
他咳嗽著站起身,拐杖輕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