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雪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她強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著周軒微微頷首,算是道歉。
然后。
她用力掐了掐柳顏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此刻的她。
只希望能盡快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場合,逃離周軒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柳顏被姐姐掐得吃痛,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但在接觸到姐姐嚴厲的目光后,最終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
柳清雪暗自松了口氣,卻不知道,這場晚宴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柳清雪彎腰道歉的瞬間,周軒端著香檳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砸在锃亮的皮鞋上。
這是他以周軒身份活在世上的第一年零七十四天,卻是柳清雪第一次對“他“低頭。
記憶中那個永遠仰著下巴、將“陸軒你真沒用“掛在嘴邊的女人。
此刻謙卑的姿態(tài)像一根細針,刺破了他用理智筑造的壁壘。
“周少,剛才是我們魯莽了。“
柳清雪的聲音甜得發(fā)膩,睫毛在水晶燈下投出扇形陰影,努力模仿著名媛們溫婉的模樣。
她沒看到周軒藏在袖中的手正劇烈顫抖。
那是陸軒的身體對這具皮囊下靈魂的本能呼應。
就像三年前柳清雪將離婚協(xié)議摔在他臉上時,他也是這樣攥緊了拳頭。
“知道就好?!?/p>
周軒強迫自己的聲音冷下來,目光掃過柳清雪脖頸處未遮嚴實的遮瑕膏。
他想起日內瓦湖畔,奶奶撫摸著青花碗碎片喃喃自語。
“軒兒小時候,她還會給他補衣服呢?!?/p>
眼前這個女人,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會為陸軒縫紐扣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