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jié)的雨絲像細密的針,扎在柳清雪香奈兒風衣的羊絨面料上。
也許是因為懷緬。
柳清雪竟買了些紙錢來到了陸軒的墳前。
她蹲在陸軒的墓碑前,指尖撫過冰冷的大理石。
“陸軒“兩個字被雨水沖刷得格外清晰,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懷里的白菊沾著水珠,沉甸甸的壓在心臟的位置,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你來干什么?”
身后突然傳來憤怒的吼聲。
張衡撐著一把黑色雨傘站在泥濘中,鏡片上的雨水模糊了他通紅的眼眶。
“陸軒要是泉下有知,絕不會愿意見到你!”
柳清雪猛地回頭,風衣下擺掃過墓碑前的青瓷香爐,香灰混著雨水濺在她鱷魚皮高跟鞋上。
“我來祭奠我的朋友,關你什么事?”
她刻意咬重“朋友“兩個字,卻在看到張衡手中那本磨破邊角的相冊時,聲音不自覺地顫抖。
“朋友?”
張衡冷笑一聲,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
“柳清雪,你也配說這兩個字?”
他上前一步,將相冊狠狠摔在墓碑上,塑料封皮裂開的聲響在寂靜的墓園里格外刺耳。
“你知不知道陸軒為你犧牲了多少?!”
“他犧牲什么了?”
柳清雪站起身,雨水打濕了她精心打理的發(fā)髻,幾縷碎發(fā)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他不就是個沒本事的窮學生嗎?當初要不是我”
“住口!”
張衡打斷她,眼睛里布滿血絲。
“你以為陸軒真的考不上清華?”
“你以為他真的甘愿在小破出租屋里給你當牛做馬?”
他指著墓碑上陸軒年輕的照片,聲音因激動而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