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少年如常進(jìn)山采藥。步履輕快,笑容和煦,透著難言的輕松。
翻過了幾座山頭,采到的都是尋常草藥。像血黃精般的珍品,卻是再難覓蹤影,除非自已冒險再去內(nèi)山之中。
傍至黃昏,少年懷中揣著一壺美酒,回到了破廟;剛踏進(jìn)廟中,少年呆住了,廟中空空如也,那個人——不見了。
少年的神色倏然落寞,低語道:“風(fēng)叔終究還是離開了,終究又只有我一個人。”
清風(fēng)卷起,一道人影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站在少年的身后,來人朗聲問道:“小兄弟,你可識得此人?”
揚(yáng)手一抬,一幅畫卷漂浮在少年的面前,畫中人物豐神俊朗,衣冠楚楚,眉宇間散發(fā)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傲氣,卻又溫潤而不凌人。
這不正是風(fēng)叔嗎?少年心頭頓生警覺。
他抬眼看向來人,但見此人一襲青色長衣,云鶴祥紋,光彩熠熠,背負(fù)一柄仙劍,一副正氣凜然的姿態(tài);而眉宇間竟然與風(fēng)叔有著五六分的相似。
少年略有明悟的問道:“仙長,您和風(fēng)叔是何關(guān)系?”
青衣之人微微一笑:“我也姓風(fēng),他既是我的師兄,亦是族兄,小兄弟,現(xiàn)在可否告知我?guī)熜值南侣洌俊?/p>
少年松開了心神,道:“風(fēng)叔近日一直跟我在這廟中,不曾離開,只是今天卻突然不見了”不過,他頓了頓“風(fēng)叔每次酒醒,都會癡癡的凝望后面的神女峰,我想他可能去了那里也說不定”。
青衣人一聲長嘆:“十五年了,沒想到他還是如此郁郁不忘,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說罷,從寶袋中取出一錠黃金,遞給少年,轉(zhuǎn)身便欲離開。
少年急忙喚住青衣人,從懷中掏出之前所剩的金子,雙手奉上,“仙長,風(fēng)叔為我強(qiáng)健l魄,如今我已經(jīng)能夠照顧自已,這些是我自已賺的,這錠黃金我不能收下,肯請仙長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少年跪在地上,從懷中取出酒壺,舉到青衣人面前:“仙長,若您尋到風(fēng)叔,可否將這壺酒交給他?告訴他小子感激他的大恩大德!”語畢,他重重磕了三個頭。低垂的臉龐上,早已是淚流記面。少年心中清楚,風(fēng)叔終有一天會離開自已,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此去天高海闊,再難相見。
青衣人久久地看著少年,眼中記是欣賞,朗聲笑道:“哈哈,好!小兄弟,我想師兄更愿意看到你親手交給他,走,我?guī)闳フ宜?!?/p>
少年身l一輕,落在青衣人的仙劍之上,兩個人升入云巔,徑直飛向神女峰。
不久,兩人停落在神女峰的群峰之間,這里有一處幽谷,谷中漫布花海,五彩斑斕,鳥兒和蜂蝶在其中嚶嚶飛舞;氤氳的水汽在陽光折射下形成一座漂亮至極的彩虹橋,在彩虹橋下有一座孤墳,墓碑上刻著“愛妻風(fēng)霓之位”幾個大字。
墓碑前立著三個人,其中一名美婦人,身姿綽約,眉目如畫,近四十的年紀(jì),卻不曾在其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
舉手投足間,一派雍容華貴,她對著一個躺在地上,蓬頭垢面,衣服臟字皺的人怒聲斥罵:“爛人,你就算自暴自棄,姐姐也不會活過來,如果姐姐在天有靈,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也會難過的,你知道嗎?”
她越說越氣,舉起手掌就想給倚靠在墓碑旁飲酒的男子一巴掌;手掌舉到半空中,卻又狠狠的甩了下來。
“算了,你就這樣自怨自艾死了算了,要不是為了給我徒兒取九葉玄靈草,我才懶得管你是死是活,你給我滾開?!?/p>
婦人運(yùn)轉(zhuǎn)法訣,一道靈陣在墳冢的上方旋轉(zhuǎn),靈力傾瀉之下,一株靈草自墳冢破虛而出;九片葉子交錯生長在植株上,散發(fā)著如通月光般的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