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不渡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這荒誕混亂如同鬧劇的一幕,獨自在風中凌亂。
她感覺自己不是閉關(guān)了三個月,而是一覺醒來,修真界直接快進到了賽博修仙時代,世界流行起了血肉苦弱,機械飛升,大家已經(jīng)坐上研究出來的火箭,而她還在苦哈哈地學習怎么御劍飛行!不是,世界進化怎么又不帶上她?禾不渡默默收回了那顆提到嗓子眼,生怕劇情又扯到自己,讓自己剜丹的心,表面上雙手抱胸,眼神睥睨地瞧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不知死活的對象,一片倨傲。
李師兄應該已經(jīng)死透了,林如月倒在地上,胸前一片刺目的紅,卻仍頑強地撐著身子,淚眼婆娑地看著葉既白。
她伸出顫抖的手:“葉師兄……你……你為何……”禾不渡看著柔弱的林如月,又瞅了瞅準備補刀的葉既白,橫生感慨:這哪還用得著我打臉?師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在走劇情,大家已經(jīng)沉迷在自己的藝術(shù)里無法自拔,還快要一起把劇情掀得底朝天了。
周圍弟子則是面露不忍地移開眼,紛紛亮劍阻止葉既白想要學習秦云瀾補刀,不給對方繼續(xù)說話的舉動。
“葉師弟,我看你是修行修的入魔了!林姑娘只是一介凡人,宗門大陣都沒有檢測出她身上的魔氣,怎么可能是妖物?”葉既白想要反駁,可他性格本就和善,鮮少與人發(fā)生沖突,向來不善言辭。
最后他支支吾吾了許久,哪怕把耳根子都給逼紅了,也只是咬牙堅持林如月攜帶魔種,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更確定了眾人認為他是走火入魔的心!禾不渡本還想當個隱形人觀望一下,可惜她剛這么想完,系統(tǒng)又發(fā)力了。
【系統(tǒng)警告!宿主請維持鳳傲天人設(shè)!當前場面正是打臉良機,宿主應立刻站出來掌控全局!】禾不渡嘴角抽了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心如死灰地抽出劍來。
這姿態(tài)沒有半分劍修的瀟灑帥氣,只有對即將社死命運的悲涼。
很好,今天就是她社死之日!禾不渡正這么想著,已經(jīng)在心里醞釀著該說什么,磨練著演技與表情。
秦云瀾卻突然轉(zhuǎn)頭看向她,紅衣獵獵,眼神銳利如劍:“禾師妹,你出關(guān)了?”禾不渡保持唇角弧度,卻在心底無力吐槽:師姐,我站在這里多久了,你才發(fā)現(xiàn)嗎?秦云瀾補充道,“不過這趟渾水不是你能趟的,你天資有限,還是好好修煉去吧。
”葉既白也跟著回頭,劍上的血滴落在地,正義凜然之余還帶著幾分不忍,不過很好地掩飾了過去。
“禾師姐,你別阻止我。
我知道你們不信我,可這妖女身負魔種,我必要替天行道!”周圍的弟子們感覺禾不渡抽出劍那一刻氣勢磅礴,瞬間慶幸無絕峰還有正常人,而不是一峰的瘋子扎堆。
可惜,禾不渡注定讓他們希望落空了。
禾不渡深吸一口氣,腦子里響起了系統(tǒng)給的鳳傲天臺詞庫,她硬著頭皮往前踏出一步,手中劍卻不是對著葉既白,而是在眾人的驚悚目光下,對準了地上躺著的林如月。
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猛地從禾不渡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并非自身強大的靈力,而是一種極其詭異的氣場,像是更純粹的來自天地間的力量。
剎那間,她周身金光再次大盛!這金光比禾不渡出關(guān)時那24k純金特效還要夸張數(shù)倍,整個人如同一個人形自走小太陽,光芒萬丈,刺得離得近的弟子紛紛抬手捂眼,痛呼出聲。
“啊,師兄,我的眼睛——”“這是什么不可直視之物?!”“禾師妹快收了你的神通吧!”與此同時,禾不渡衣袂無風狂舞,本是柔順的長發(fā)在金光中根根倒豎,如同炸了毛的刺猬。
“都給本尊——住口!”禾不渡刻意壓低嗓音,讓聲線顯得冷冽霸氣,眼神睥睨地掃過那些被金光閃得東倒西歪、連劍都拿不穩(wěn)的弟子們,冷笑一聲:“無絕峰的事,何時輪到外人指手畫腳?!”本尊?這是什么上古時期的自稱?眾弟子想要反駁,但金光太盛,他們的行動瞬間變得艱難起來,所有人心底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禾不渡是不是中邪了?還是說她不當仙修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像要修仙的修士了,倒像是突然頓悟,要原地坐化,立地成佛!這金光,說是佛祖下凡他們也信!弟子們紛紛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施法加上可直視金光的法術(shù),才勉強能直視光源中心的禾不渡。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看到了禾不渡那炫酷狂拽吊炸天的……金色爆炸頭。
場面再次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
尷尬如同實質(zhì),彌漫在問道臺上空。
禾不渡現(xiàn)在只想逃離這個星球,自從她來到天問宗后,由于社恐,每日深居簡出,斷絕不必要的社交關(guān)系,活的像個隱形人。
導致她明明也是無絕峰的重要弟子,比起她耀眼奪目的同門師姐師弟,許多弟子在聽到她的名字時卻只是疑惑地“咦”了一聲,然后思考這又是哪位?這下好了,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她絕對在天問宗內(nèi)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禾不渡絕不希望的方式。
秦云瀾在萬籟俱寂,禾不渡已經(jīng)尷尬的無地自容時挑眉一笑,眼神充滿探究,“哦?禾師妹今天居然要幫我?”葉既白不禁附和,眼里也充滿了復雜。
他對這位三師姐了解甚少,印象里只是個沉默寡言的透明人。
沒想到私下竟是如此……狂放不羈?灑脫桀驁?還有點……意外的中二?難道她以前不理自己,是看不起自己?是覺得自己不配與她這種尊者為伍?葉既白想到這里,內(nèi)心難免有點受傷,但無論如何,禾不渡愿意幫他出頭,這讓他分外感動,看著禾不渡時,滿是星星眼。
他腦中的系統(tǒng)分外高傲地嘲諷:【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