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部落另一端的石屋內(nèi),雪長老正心神不寧地踱步。
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手指無意識地捻著花白的胡須,眼底深處是難以掩飾的焦慮。
“爺爺,您找我干嘛呀?!毖┰葡崎_獸皮門簾,一臉疑惑和不情愿。
“虎嘯,醒了?!?/p>
雪長老猛地停下腳步,渾濁的眼睛銳利地掃向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幾個字,聲音干澀。
“什么?!”雪云大吃一驚,隨即臉上露出喜色,“太好了,那小子命真大!這樣族長也能安心了……”
“好什么好!”雪長老厲聲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蠢貨!他醒了,我們就可能有麻煩了!”
雪云被吼得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不解地看著雪長老,“爺爺,我不明白,虎嘯醒了,對我們有什么……”
“閉嘴!”雪長老煩躁地?fù)]手,眼神陰鷙,“別問那么多,立刻收拾東西,我們得馬上離開!”
“離開?去哪里?”雪云更糊涂了,“爺爺,部落現(xiàn)在……”
“讓你走就走,哪來那么多廢話?”雪長老猛地一跺腳,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雪云的鼻子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看著雪長老前所未有的失態(tài)和驚惶,雪云雖然滿心疑竇,但爺爺從未如此可怕過,只好壓下心頭的困惑,低頭應(yīng)道:“好吧?!?/p>
雪長老不再理他,轉(zhuǎn)身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一些瓶瓶罐罐和獸皮包裹,動作急促,甚至打翻了一個陶罐,草藥撒了一地,他卻看也沒看一眼,只顧著將認(rèn)為重要的東西塞進(jìn)要帶走的獸皮袋里。
慌不擇路的樣子,與平日里那個沉穩(wěn)神秘,備受尊敬的長老判若兩人。
雪云看著這一幕,心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
……
巫醫(yī)的石屋內(nèi)。
虎峰正小心翼翼地坐在石床邊,看著自己失而復(fù)得的兒子。
這位在外面威嚴(yán)強(qiáng)悍的族長,此刻眼中的鐵血早已化為柔情,只是笨拙地想要表達(dá)關(guān)切。
“嘯兒,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虎峰的聲音依舊洪亮,卻刻意放輕了,小心翼翼地道。
虎嘯的目光從父親粗糙的大手上移開,緩緩轉(zhuǎn)動,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樂清和銀虎,最后又回到父親臉上。
他似乎用盡了力氣,才再次張開干裂的嘴唇。
“父親……”他的聲音依舊沙啞,但比之前清晰了一些,“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虎峰連聲說著,激動地搓著手,眼眶又有些發(fā)熱,看向巫醫(yī)詢問道,“巫醫(yī),嘯兒這情況……”
巫醫(yī)上前一步,檢查了一下虎嘯的瞳孔和脈搏,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族長放心,虎嘯恢復(fù)得很好,意識清醒,生命體征也趨于穩(wěn)定,多虧了樂清的回生草藥膏和針灸之術(shù),真是奇跡?。 ?/p>
“父親……我……”虎嘯想到他昏迷前的事情,忍不住一陣后怕,連忙打斷了父親和巫醫(yī)的對話。
虎峰立刻轉(zhuǎn)回頭,重新蹲下身,“嘯兒,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虎嘯搖了搖頭,目光變得異常凝重,緊緊盯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艱難地吐露石破天驚的話語:“害我的……是……雪……長老……”
石屋內(nèi)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虎峰臉上的激動和喜悅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嘯兒,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