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在臨海城東區(qū)的工地上,天蓬元帥正一腳踹在一個偷懶的天兵屁股上。
忽然,他動作一僵。
他感覺,自己這個被剝離了所有神性的凡人肉身里,一股暖流,正從四肢百骸中涌出。
筋骨在被強化,血肉在被重塑。
他并沒有恢復神力,但是,他的生命本質,似乎正在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進行著躍遷。
他能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一拳,或許能打死一頭牛。
不只是他,整個臨海城內,所有的前天兵,包括正在藥田里用血肉施肥的瑤光神女,都發(fā)生了同樣的變化。
他們都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怎么回事?
只有瑤光,她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看向城主府的方向。
她知道,這一切的源頭,都在那里。
那位大人,又做了什么嗎?
還是說,這只是……他呼吸間,無意泄露出的一絲恩賜?
她看著滿是泥污的雙手,心中的屈辱,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邃的,名為“敬畏”的情緒。
院子里,項淵種完菜,又覺得有些無聊了。
他躺回石椅上,目光落在了那張被木雕壓著的畫紙上。
他發(fā)現(xiàn),畫里的那條小河,似乎比之前,流得更歡快了一些。
那棵柳樹,也好像更綠了。
“嗯,看來今天心情不錯?!?/p>
項淵笑了笑,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
院子里的那棵白菜,正在以一種超脫了常理的速度,汲取著腳下那片土地的“養(yǎng)分”。
那片埋葬著神霄天庭根基的土壤,如今成了它最奢華的溫床。
它的每一片菜葉,脈絡都清晰得如同天地間最玄奧的陣圖。葉片邊緣,偶爾會凝結出一滴露珠,那露珠里,仿佛倒映著一個世界的生滅。
這股磅礴的生命氣息與道韻,再也無法被小小的院墻所束縛,它化作無形的漣漪,朝著整個臨海城,乃至更遙遠的地方擴散開去。
城東的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