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王叔絕望地盯著信上的內(nèi)容。
上面寫著。
“老十四性格偏執(zhí),又太過重情重義,身為帝王,當無情無愛,胸懷之中唯有百姓天下,故此,朕將傳位于戰(zhàn)泗,朕百年歸去,還請泗兒顧念手足之情,放老十四做個閑散富貴王爺,若有朝一日他不安現(xiàn)狀,謀逆叛亂,還請泗兒念朕的面子,最后放他一條生路,讓他歸隱田間,了此一生!”
上面的確是圣祖爺?shù)挠H筆御書,他其實認得很清楚,要知道,他三歲開始提筆練字,便是被圣祖爺抱坐在腿上,親自一筆一筆教他開筆的。
圣祖爺?shù)淖舟E,他比任何人都認得清楚,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老十四……放棄吧!皇嫂勸你一句,咱們都一把歲數(shù)了,又何苦執(zhí)念于這些東西呢?”太后眉心緊緊皺著。
她說,“想想這些年你在長安寺清修,心中本無執(zhí)念,日子過得也順暢,如今,卻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推向萬丈深淵,真的值得嗎?”
“你再去看看宮里頭那些慘死的宮女太監(jiān)們,他們也是爹生娘養(yǎng),卻因為你的一場宮變而丟了性命,你……真的忍心嗎?”
十四王叔眼尾一陣赤紅,緊捏著刀劍的手也在顫抖。
可他就是不甘心??!
但他不甘心又能如何?從古至今成王敗寇。
目光掃過宋不棄,那樣年輕的生命,他的人生還有無數(shù)的可能啊……
十四王叔微微閉上了眼睛,突然吐出一口氣,跟南帝談條件。
“若我放了你,你能否放過我兒子?不管是圈禁也好,流放也罷,只求你留他一條性命,他太年輕了……”
“不……王叔……”宋不棄哭著跪在地上,高聲道。
“您不必為我求情,我從進京城的那天開始,就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p>
“還叫我王叔?”十四王爺眼里一片渴望,聲音顫抖著,“叫……叫我一聲父親……”
“好!”
宋不棄慢慢低下了頭,兩只手緊緊握了起來,眼淚滾落,他朝著地上磕頭,喊了一聲。
“父親……”
“好,夠了……有你這一聲父親,此生足夠了!”
十四王叔含淚仰天一笑,心頭突然釋懷,望著南帝,“回答我,若我擔下所有罪責,可否放了我兒子?”
南帝喉結(jié)聳動,“王叔,你也知道這是謀逆的大罪!”
“回答我,到底能不能放了我的兒子?”十四王爺手中的寶劍,已經(jīng)割開了南帝脖子上的皮肉,大有同歸于盡的模樣。
鮮血滲出,只聽太后高聲道,“皇帝,答應你王叔,都是天家血脈,又何必自相殘殺?”
南帝傷口疼痛,額頭上的冷汗也隨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