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扭頭看向陳行,眼神里依舊充滿了震驚。
“這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神人?”
陳行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此時他的胳膊上隱隱傳來一些酸痛感。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滿臉駭然道:“大人,末將以為……這陸沉,絕非池中之物。”
“二百四十斤的畫戟,單手把玩,如若無物。”
“此等神力,古之霸王,怕也不過如此了?!?/p>
“假以時日,他若不死,必是我大胤的第一戰(zhàn)將!”
第一戰(zhàn)將?
聽到這四個字,宋源臉上的震驚之色卻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唉……”
陳行愣住了。
“大人,您為何嘆氣?有此等猛將出世,是我大胤之幸?。 ?/p>
宋源搖了搖頭,低聲道:“我大胤立國百余年,向來重文輕武。武將的功勞,在那些文官眼里,算得了什么?”
“這小子今日能憑神力震懾我等,他日到了朝堂之上,面對整天在雞蛋里挑骨頭的文官時,他那一身力氣,又有何用?”
“到頭來,沒有戰(zhàn)死在沙場,而是要死在那群酸儒的口誅筆伐之下?!?/p>
陳行聞言,臉上的興奮之色也瞬間凝固了。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
大胤的規(guī)矩,他怎么忘了。
武人,不過是朝廷的刀,用完了,隨時都可以丟掉。
想到此處,陳行也跟著長長嘆了口氣,與宋源一同,望著那空蕩蕩的南方,神色黯然。
陸沉的鐵蹄一路向南,而千里之外的京師,早已暗流涌動。
京師,禮部侍郎府。
王山林穿著一身便服,正襟危坐。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這府邸的主人,禮部侍郎,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