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欽差是暗中封的,那他神不知鬼不覺殺了欽差一行人,就算朝廷到時候查起,他大可說不知有這號人來過,左右朝廷也無證據(jù),不能拿他如何。
即便是皇帝,懷疑歸懷疑,也不能無憑無據(jù)的打殺官臣。
至于貪污作惡一事,稍后他便稟報上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頭自會為他想到萬全法,不是什么大事兒。
立刻叫過下人去報信,特地叮囑從小門離開,莫走漏風(fēng)聲,結(jié)果那下人后腳還沒踏出門,就被一劍抹了脖子。
縣令一番好算計,正要轉(zhuǎn)身回院中,不妨頭頂一暗,仰頭就見個物體砸下來,慌忙著退了大步,等看清掉下來的是何物,兩眼一昏,差點嚇得顱充。血。
掉下來的不是別物,正是那個報信的下人,這才不到一瞬的時間,人怎么就死了,還……還是這副慘狀?
縣令驚恐極了,后覺這回惹了不該惹的,還沒想出個所以,就聽墻外傳來道聲音:“知縣大人這是要派人去給哪個報信?”
話音剛落,那聲音的主人便穩(wěn)穩(wěn)坐到了院墻上頭,端地一派玉樹臨風(fēng),豁然是方才離開的彭齊舟。
周祁是離開了,卻知知縣不會老實就范,遂讓彭齊舟埋伏在外頭,還真就抓到了現(xiàn)成。
彭齊舟折扇輕晃,順風(fēng)而立衣擺輕飄,一副出塵公子樣,神情卻不是這么回事,痞里痞氣的,雙眸瞇得像只狐貍。
“不妨與本公子說說,好歹我也會幾分功夫,不至于半路叫人抹了脖子?!?/p>
縣令兩腿一軟,怕見了什么鬼怪一般,不住的后退:“來人……來人!”
衙役早躲沒了影兒,縣令扭頭看師爺,師爺整個人都是恍的,彭齊舟隨手拾起顆石頭,光做做樣子,沒真扔過去師爺就嚇暈了,縣令逃脫無門,只祈求方才那些話沒讓他聽到。
“大人可是康城的皇帝,這地方誰敢和官府做對,本公子也就是個護(hù)衛(wèi),大人怎么怕成這樣?”
“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縣令神智徹底塌了,沒力氣站起來就拿手撐地,不斷往離彭齊舟遠(yuǎn)的方向退,彭齊舟偏不如他意,展輕功姍姍落地,逗狗似的拿折扇嚇唬:“怕什么?你如今留著還有用處,腦袋暫時還掉不了,難不成是怕我聽到些什么?”
完了…………
縣令手一松,仰身躺到地上,彭齊舟興致未減,平日總遭周祁壓榨,這會總算找了個能欺凌的,一時半會可不會離開。
“方才那計劃好是好,就是大人離京城遠(yuǎn)了,有些消息難免沒聽說過。殺中郎將是小事,但不該將上頭那位想的太過講理?!?/p>
褚君陵對周祁如何寵信,他離京時便見識到了,這狗官只想著暗中殺了周祁,皇帝沒證據(jù)發(fā)落,卻不想想,君要臣死從來看心情,何時照過依據(jù)?
還是有關(guān)周祁,當(dāng)今圣上行端肆意,又是暴戾不信邪的,真狠起來就是頭瘋狼,平日也就周祁在才壓制少許。
若他這發(fā)小真在康城生有意外,傳到皇帝耳中,莫說性命,哪怕身上讓這知縣害了一刀一傷,彭齊舟掄掄嘴:憑圣上那寶貝勁兒,怕是周祁在康城掉兩根頭發(fā)都舍不得。
真把那位惹毛了,別說打殺個把官臣,屠城之事都不定做得出來。
“昨夜瞧那證據(jù)藏在溺壺當(dāng)中,還當(dāng)大人只是會藏些東西,今日一見,歪心藏得也挺深的,可惜呀可惜?!?/p>
彭齊舟狀若惋惜搖搖頭:“自作聰明有時也會害死人的?!?/p>
又嘲諷縣令心同那溺器,一樣的又黑又臭,兩兩般配,縣令此時懼得失神,全然不顧他如何羞辱,開口極怕死的附和:“大人說的是,下官尿臭……心,心也是臭的,下官……下官不想死,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深知這狗官改不了吃屎,也不信他的話,等聽得膩味拍拍身上的衣物,手中突然多出粒藥丸,折扇往縣令xiong口一擊,趁他痛極張嘴扔了進(jìn)去。
藥卡在喉嚨,又挨了彭齊舟一腳,等那藥進(jìn)肚子,直折騰去小半條命。
“這毒可是皇家秘制,特給對付刺客逆賊用的,外人連聽說都沒這資格,我也是托您的福才有幸一見,大人卻能親口嘗到,當(dāng)真是極大的榮幸?!?/p>
“我……不,不要,我不能死,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