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狀似無意地道:“原來如此,看皇兄這冷汗冒的,不知道還以為是哪里疼痛難忍。”
聽到疼痛,姬睿臉上虛假的笑意驟然凝固。
偏偏姬珩猶嫌不足,湊近了用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有件事真是好笑,臣弟是假的,皇兄卻是真的!不知皇兄這太子之位,還能穩(wěn)坐幾時?”
姬珩退開幾步,目光一掃,隱秘地笑道:“想必皇兄一時半會兒也下不去,臣弟就先告辭了?!?/p>
姬睿死死攥著拳頭,目眥欲裂地看著他的背影。
姬珩竟然知道了!
跪天祈福的時候,姬睿氣得臉色發(fā)青,又痛得冷汗直冒,當(dāng)日連皇莊別苑的菊花宴都未參加,從萬壽山下來之后,徑自回了東宮。
九月十九,立冬,天氣寒涼,各宮的地龍燒了起來。
上京城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都早一些。
這日,姬清按照往常,在養(yǎng)心殿里,為成順帝烹茶。
這些日子他為陸景深制祛除舊疾的藥,順便給成順帝配了點藥專門制成了茶葉,成順帝入口之后覺得舒爽了很多,便一直宣他來烹茶。
姬睿果然隱忍不下去了,在成順帝的藥里動了些手腳,姬清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肯定,朱院使是姬睿的人。
不過有他在,朱正濟那點小手腳自然都成了無用之功,除非是立時斃命的毒藥。劇毒之藥朱正濟和德貴妃當(dāng)然不敢下,那可是弒君之罪,暗龍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沒有萬全之策,誰也擔(dān)當(dāng)不起。
這會兒成順帝睡著了,德貴妃對承賢道:“公公不如先去換件衣服再來伺候吧。”
剛剛成順帝喝湯藥的時候,不慎打翻了碗,灑了承賢一身。
承賢自忖自己這副模樣,伺候圣前確實失儀,躬身道:“那老奴先退下片刻,有勞貴妃娘娘,有勞昭王殿下?!?/p>
姬清溫潤笑道:“承賢公公客氣了?!?/p>
承賢一離開,德貴妃收起了假惺惺的笑容,看著姬清目光陰鷙,撕破臉皮道:“未看出你這個傻小子,竟也成了氣候,早知如此,當(dāng)初真不該留下你?!?/p>
看德貴妃這樣子肯定是姬睿了什么,姬清垂眸道:“是可惜了,你淹死的是我兄長?!?/p>
姬澈是被德貴妃的人推入太液池溺斃的。
姬妤為了感激姬清,也是看姬清如今已經(jīng)心智正常,還有陸將軍扶持,便在萬壽山把自己掩藏了十多年的秘密盡數(shù)告訴了姬清。
姬澈出事那日正跟姬妤玩躲貓貓,姬妤雖然沒看到姬澈怎么落的水,但是她恰巧看到岸上有個內(nèi)侍,眼睜睜看著姬澈沉下去才離開的。
姬妤她生母早逝,后又一直寄養(yǎng)在一名男妃名下,無人依靠,她回去給那男妃了,只可惜那個內(nèi)侍當(dāng)夜就死了,姬妤沒有了證據(jù)。
男妃打了姬妤一頓,替她稱病,其實是把她關(guān)在宮里,她被關(guān)了很久,直到整個事情過去,陳皇后突然薨逝,她才被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