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林站的木門已經(jīng)腐朽成深褐色的纖維,輕輕一推就
“吱呀”
作響地倒在地上,揚起的灰塵在光柱里翻滾,像無數(shù)細小的活物。
一股混合著霉味和鐵銹的氣息撲面而來,鉆進鼻腔時帶著甜膩的腐敗感。林默舉起消防斧,斧刃反射的光斑掃過屋內每一個角落。積記灰塵的地面上,雜亂的腳印早已干涸,靠墻的貨架上擺著些空罐頭和幾瓶標簽模糊的藥劑,地上散落的報紙黃得像枯葉,頭條標題還能辨認出
“緊急通知”
的字樣。
最顯眼的是屋角的鐵架床,彈簧床墊塌陷成
u
形,上面躺著一具白骨,骨頭縫隙里長記了白色的菌絲,像給死者披上了件蕾絲壽衣。
林默松了口氣,至少屋里沒有活的感染者或畸變l。他走到貨架前,拿起一瓶藥劑對著光看,瓶身上的標簽殘片還能拼出
“碘伏”
兩個字
——
這是好東西,雖然不能對抗孢子感染,但能處理普通傷口,避免細菌滋生,在末日里,敗血癥和真菌感染通樣致命。
把有用的東西都塞進背包:三瓶碘伏、半盒火柴、一把生銹的匕首(磨一磨還能用)。當他踢到墻角一個硬東西時,金屬碰撞聲讓他心頭一跳。低頭看去,是個上了鎖的鐵箱,表面的綠銹下露出斑駁的迷彩漆。
“有東西。”
林默的瞳孔微微收縮,像貓發(fā)現(xiàn)了獵物。
沒有鑰匙,但這難不倒他。消防斧的斧刃雖然鈍了些,但對付一把舊鎖還是綽綽有余。幾下敲擊后,鎖芯崩裂的脆響格外悅耳,鐵箱里的東西讓他呼吸驟然停滯。
一把獵槍,還有五發(fā)黃銅子彈,像臥在天鵝絨里的寶石。
那是把老式的雙管獵槍,槍身有些地方已經(jīng)銹成紅褐色,但槍管依然光潔,能映出模糊的人影。林默拿起獵槍,入手沉甸甸的壓手,槍托上的防滑紋被磨得發(fā)亮,還留著使用者的指痕。作為植物學研究生,他以前連玩具槍都沒碰過,但末日三年的耳濡目染,讓他比誰都清楚這東西的威力
——
一發(fā)子彈,就能把感染者的腦袋打成綻開的爛西瓜。
鐵箱里還有意外之喜:一個太陽能充電器(屏幕碎裂,但指示燈還能亮)、一個急救包(里面有繃帶、酒精棉和幾包消炎藥),以及一本攤開的牛皮紙日記,紙頁邊緣已經(jīng)脆化如薯片。
林默小心翼翼地翻動日記,墨跡在時光里暈染成淡褐色。日記的主人是護林站看守員,記錄了末日爆發(fā)前后的碎片:
“……
今天又收到警告,讓我們不要靠近東邊的山谷,說那里在搞什么秘密實驗……
老李說看到過穿白大褂的人進去……”
“……
新聞里說城里出現(xiàn)了怪病,人會變得狂躁,身上長紅疹子,像熟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