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焙嗡茝亩道锾统鲆话褌?,解開后抖了抖,撐到沈梔的腦袋上。
沈梔才注意到何似居然是隨身攜帶著傘,之前在醫(yī)院里,何似也是像變魔術(shù)一樣地掏出了傘,他還以為何似臨時去車上拿的。
“哪兒來的傘?”沈梔問。
“買的?!焙嗡普f,“pdd上八塊多包郵,我一次性買了十把,每天帶在身上,丟了也不可惜?!?/p>
沈梔看了一眼傘面。
做工粗糙,一看就很廉價。
但用來擋雪綽綽有余。
前面,余達文和梁玄幾人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他倆各自牽著自己的女朋友,湊在一起蛐蛐何似的事。
“我覺得還是得跟他說?!绷盒槐菊?jīng)地開口,顯然剛才糾結(jié)了很久。
“說是可以說,關(guān)鍵是怎么說?!庇噙_文說,“難道直接跟他說,他的幻覺比以前更嚴重了,必須再去醫(yī)院看看?!?/p>
“那肯定不行?!绷盒豢诜駴Q,“平時跟他說‘醫(yī)院’兩個字還沒什么,但只要扯到他身上,你看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p>
余達文一時無言。
兩人對視片刻,都嘆了口氣。
何似的精神會出問題,既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何似那個爸就不是個東西!
聽說才結(jié)婚時人模人樣,可和何似他媽結(jié)婚不久就慢慢暴露本性了,經(jīng)常懷疑何似他媽在外面偷人,對何似他媽拳打腳踢,本以為這種情況在何似出生后能得到改善,誰知何似兩三歲那年,何似他爸突然失業(yè),整日宅在家里,開始借酒消愁,一喝醉了,就對何似他媽動拳頭。
何似他媽忍到何似六歲多那年,終于忍不下去了,臨近過年,他媽帶著一幫人逼著何似他爸簽了離婚協(xié)議書。
然而何似他媽沒有帶走何似。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何似他爸的怒火和暴力轉(zhuǎn)移到了何似身上,余達文和梁玄是在初中時認識何似的,在他們的記憶中,何似從沒穿過短袖和短褲,哪怕暑假在外面發(fā)傳單,也將四肢裹得嚴嚴實實,后來有天晚上,何似半夜爬到余達文的臥室窗外敲玻璃,余達文半夜驚醒,放人進了臥室,震驚地發(fā)現(xiàn)何似睡衣下的皮膚上都是被衣架抽出來的痕跡。
何似他爸是在他們高考完后幾天死的,因為喝了太多酒,失足摔倒,腦袋正好磕在茶幾一角,失血過多死了,何似沒有別的親人,親戚也不怎么聯(lián)系,就讓鄰居幫忙把他爸送去殯儀館,火化安葬一條龍,也就兩天功夫,家里只剩剛成年的何似一個人。
從那之后,何似就不怎么正常了。
余達文和梁玄一直嘗試聯(lián)系何似,可何似把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拉黑不說,他倆找到何似的學校里去,何似也躲著他們。
如此過了很長時間,何似不知怎的突然想通了,主動聯(lián)系上他倆,就以前的事向他們道了歉。
他們正高興著,就聽何似說,他媽來找他了,原來他媽沒有離開c市,只是被新家庭困住,不得已才把他丟在他爸身邊。
余達文和梁玄起初都信了何似的話,后來越聽越覺得不對,私底下一打聽,才知道何似他媽壓根沒有回來,上次回來已經(jīng)是幾年前了,還不是回來看望何似,是回來辦理把戶口遷到a市的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