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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之開放探視的第一天,我和周曉曉一起去了。
他坐在玻璃對面,頭剃得精光。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在看到我們的瞬間驟然亮起。
“孩子呢?孩子怎么樣了?!”
他猛地?fù)涞讲A?,手掌拍得震響?/p>
我和周曉曉都沒說話。
沉默里,我緩緩從包里抽出那份文件。
他還沒簽字的離婚協(xié)議。
“簽字吧?!?/p>
我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沒抖一下。
他的目光釘在那兩張紙上,嘴角抽了抽,像是想笑,又像是被刺痛。
他慢慢抬起眼,看著我,眼里逐漸蓄滿淚水。
在看管的陪同下,他一言不發(fā),簽下了字。
我拿過離婚協(xié)議。
終于感受到暢快的呼吸。
轉(zhuǎn)身要走時(shí),他突然撲向玻璃,手掌拍得震耳欲聾,仿佛下一秒就會沖破阻隔。
“孩子呢,我問你孩子呢!”
我停下腳步,回頭冷笑:“托你的福,藥物過量引發(fā)早產(chǎn),你被帶走的那天,孩子也沒了?!?/p>
“醫(yī)生幫我處理的很干凈,除了你給我的后遺癥,什么也沒留下?!?/p>
周牧之跌坐回椅子上瞳孔渙散了片刻,對著空氣又踢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