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帶小抄被抓,可能只是林黨殘余勢力不甘心覆滅,想制造混亂惡心一下沈南安和新任考官們。
但偽造身份,利用考場傳遞密文,以及那個神秘的‘周先生’
難道是前朝余孽借科舉考場傳遞信息,聯(lián)絡黨羽?
亦或是另一股潛伏的勢力在渾水摸魚,利用混亂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還是皇后或其他勢力想借機制造新的事端,試探皇帝的反應,或者轉(zhuǎn)移視線?
督察院值房內(nèi),燈火通明。
沈南安的目光冰冷,反復審視著畫師根據(jù)孫文斌描述繪制的周先生畫像。
一張毫無特點,極易融入人群的臉,看似尋常卻暗藏玄機的談吐這是一個極其專業(yè)的暗樁。
“偽造身份、冒名雜役、考場夾帶密文……”裴寂的聲音低沉,“目標絕非幫孫文斌作弊。那紙條,是傳遞信息的工具,孫文斌只是個被利用的‘信鴿’,甚至可能是被故意拋出來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棄子。”
沈南安目光落在桌角那份剛剛由刑部老文書呈上的初步報告上。
報告確認,紙條背面那近乎透明的特殊墨水,確系前朝‘隱鱗衛(wèi)’后期使用的一種密寫藥水配方改良而來。
而那種復雜的密文,雖與已知的隱鱗符有差異,但其結構邏輯一脈相承,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演化的。
“孫文斌提到,周先生說‘風向有變’……”沈南安沉吟道,“這風向,指的是科場?還是……朝堂?亦或是,他們等待的某個時機?”她抬眸看向江羨回,“孫文斌接觸周先生的那個詩會,查得如何?”
“詩會由城南‘清韻書社’舉辦,表面是幾個致仕老翰林主持風雅,實則魚龍混雜?!苯w回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我的人暗中混進去查訪,有個書社的灑掃老仆隱約記得,那天確實有個面生的先生與孫文斌交談過幾句,但此人中途離席,之后再未出現(xiàn)。老仆說,那人離席前,似乎……和一個負責添茶水的啞仆有過短暫的眼神接觸?!?/p>
“啞仆?”沈南安眼神一凝。
“是,那啞仆在書社多年,老實本分,從未引人注意。但詩會后第二天,他就告假回鄉(xiāng)了。找到他登記的住處,早已人去屋空,鄰居說從未見過此人。”
他說罷便盯著沈南安的袖口,“我不過因搗亂被老爺子禁足了幾日,你竟添了傷?”說著走近幾步,語氣帶幾分戲謔,“話說你也不至于吧,竟對自己動刀怎么沒流血流死?”
“多謝世子爺關心?!鄙蚰习渤冻鰝€假笑,敷衍地行了個禮,“你沒死之前,我自然不會死。”
江羨回挑了挑眉,哼笑一聲:“你最好說話算話。畢竟我可不會死,活個百年總不成問題。”
“活百年的是王八。”沈南安淡淡補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