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玉嬌輕輕搖頭,攏了攏身上的夾襖:“話不能這么說。
平安現(xiàn)在是邢獄司,若能與林家結(jié)親,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p>
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落在雪上的嘆息,“以前總覺得他配不上人家,如今倒過來了……
若是真能成,老陳家也算是有后了。”
春桃見她眼眶泛紅,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想起自己上次想給陳平安縫件新棉襖,卻被他笑著推回來,說“春桃你手藝好,先給馬姐做件吧”。
同是主動示好,她連送件衣服都要斟酌再三,林若雪卻能堂而皇之地抓住他的手——只因?yàn)樗谴彘L家的千金,而自己不過是個(gè)買來的丫鬟。
一股酸澀涌上心頭,她狠狠跺了跺腳下的雪,低聲嘟囔:“什么門當(dāng)戶對,我看就是不知廉恥……”
“春桃?!?/p>
馬玉嬌的聲音冷了幾分,“背后少說閑話。
平安自有打算?!?/p>
她說著,轉(zhuǎn)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廊下的燈籠在她身后輕輕搖晃,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寂寥。
春桃望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眼窗紙上那道始終未動的人影,終是咬著唇跟了上去。
屋內(nèi),陳平安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壓下心頭的悸動。
林若雪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腕上,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混著雪夜的清寒,像杯加了冰的蜜水,甜得讓人發(fā)慌。
“你還喜歡我,對嗎?”
林若雪的聲音很輕,帶著點(diǎn)不易察覺的顫抖,頭低得幾乎要埋進(jìn)胸口。
陳平安猛地回神,眼底的波動瞬間被嘲諷取代。
他原以為她會直奔主題,求他放了林正宗,那樣哪怕他不答應(yīng),至少還能敬她幾分坦蕩。
可她偏要繞這種彎子,用這種姿態(tài)來試探——真當(dāng)他還是當(dāng)年那個(gè)會為她一句話拼命的傻子?
“你可以走了?!?/p>
他的聲音冷得像塊冰,“林正宗的事,我會酌情處理。
看在他年紀(jì)大了的份上,罰也罰了,打也打了,到此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