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寧聽到“姜二姑娘”四個字,心口猛地一沉,面上卻依舊平靜。
她點了點頭,想看看這老嫗究竟要耍什么花樣。
兩人一前一后,尋了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風吹過,帶著草木的腥氣。
魏嬤嬤渾濁的眼睛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
“原來你就是姜家那個流放的二姑娘,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回來了?!?/p>
“流放的路,不好走吧?”
“若是讓朝中那些御史知道你這個罪臣之女藏在攝政王府,王爺恐怕又要受你連累,被陛下申斥了?!?/p>
姜昭寧的眼神徹底沉了下來,語氣卻輕描淡寫。
“原來嬤嬤是特地來同情奴婢的,奴婢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奴婢是罪臣之女,這件事,王爺從一開始便知曉。”
魏嬤嬤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
“你就不怕影響王爺?shù)那俺虇???/p>
姜昭寧忽然反問:“比起我,難道不是你們,更怕影響王爺嗎?”
話音剛落,不再給魏嬤嬤開口的機會。
“嬤嬤,夜深了,奴婢就不奉陪了?!?/p>
姜昭寧轉(zhuǎn)身就走,背影挺得筆直。
可那雙看向前方的眼睛卻空洞無神,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帳內(nèi)那兩人相依的畫面。
想來今夜,他們便會成就好事。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又悲又痛。
她的身份也被魏嬤嬤知道了。
往后,沈煙大約會拿著這個把柄,日日夜夜地嘲笑她。
姜昭寧獨自回到自己的小帳篷。
她躺在冰冷的床鋪上,毫無睡意。
起身想練字靜心,可寫出來的字卻軟弱無力,沒有半分風骨。
心煩意亂間,她將毛筆重重擲在案上。
自己真像一個天大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