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gè)男人她見過。
對方很敏銳,在她看過來時(shí)便側(cè)頭了,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孟椒微驚,忙低下頭快步離去。
等人離開,彭文紹輕笑出聲,蕭言卿冷淡看向他。
彭文紹摸了摸鼻子,“我都沒說話。”
常錫麟突然開口,“說起這個(gè)謝長安我還真有點(diǎn)印象,好像之前狀元游街時(shí)被沈家女兒看上了,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p>
彭文紹:“我就說怎么覺得耳熟,原來是他。”
蕭言卿沒理會二人,獨(dú)自上前,到了書房門口時(shí),吩咐徐逸去查謝長安去了哪里。
前面領(lǐng)路的婢女走得很快,直到走遠(yuǎn)看不到人才放慢腳步,松了口氣。
她也不敢怪罪孟椒,畢竟今日來的都是朝堂官員的家眷,日后如何誰也說不準(zhǔn)。
只道:“娘子跟緊點(diǎn),莫再迷路了?!?/p>
孟椒歉疚的笑笑,“是我的不是。”
見人態(tài)度好,婢女臉色微緩。
孟椒忍不住問:“方才那三位大人,哪一位是蕭大人?”
這也沒什么不好說的,婢女道:“穿松青色交領(lǐng)羅紋綢長袍的便是四爺?!?/p>
孟椒腳步一滯,先前一人穿白色,一人穿紫色,還有一個(gè)便是剛才她與之擦肩而過的青色衣袍。
若那人就是蕭四爺,那他們前世是見過面的,且不止一次。
心里有些微漾,前世她一直心存感激的人,竟是熟人。
其實(shí)倒也不是多熟,不過是幾面之緣。比起記憶中模糊不清的臉龐,孟椒對氣味更敏感,他身上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苦香味。
她不喜歡,但印象深刻。
尤其最后一次見面時(shí),他們同時(shí)在白云觀山下的草棚里躲雨。
白云觀的日子清苦,觀里都是有罪在身的女眷,觀主待她們素來冷漠刻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
那天孟椒背著竹簍去山里采野菜,中途下雨,便尋到了草棚。
雨下的很大很急,她還記得那天他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鶴紋圓領(lǐng)長袍,銀灰色滾邊,臉頰凹陷蒼白,顯得人異常消瘦。
周圍的泥土雨腥味都遮不住他身上彌漫的苦香味,濃烈的直往她鼻子里竄。
比之前幾次見面聞到的味道更重了。
他身邊只跟著一位侍從,一手打傘,一手扶著他。
而他也似乎認(rèn)出了自己,對上她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
他們默契的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等雨停。
雨停了后,對方先走的,孟椒還坐了一會兒,她不想那么快回去,剛好有雨做借口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