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轉身出去。
陳遇正要告退,蕭言卿出聲,“你留下?!?/p>
“是?!?/p>
蕭寒進來了,穿著一身雪青色長衫,頭發(fā)半梳起來,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露出一張白凈清秀的臉龐。
他今年十四,身上已經(jīng)有幾分大人的成熟穩(wěn)重。
他距離案桌幾步路的地方停下,對蕭言卿行了個禮,“父親。”
身姿挺拔。
蕭言卿抬眼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這個兒子長得不像他,更多隨了白氏,不僅是外貌,還有性子。
若不是下面的人來報,他都不知他在太學請了幾天假,十分任性。
他沒有戳穿他的心思,而是直接道:“有什么想問的,現(xiàn)在就問?!?/p>
蕭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上首的父親。
對于眼前這個男人,他是極為尊重和在意的,他從小聽著他的故事長大,也一直以他為榜樣,上進努力,十二歲便考中秀才,不想讓別人說他有個沒出息的兒子。
可是父親似乎并沒有多高興,還讓他多學幾年再下場,說他現(xiàn)在根基不夠。
他聽話照做。
楊嬤嬤跟他說,父親跟母親關系不是很好,讓他多跟白家親近,只有白家才真心待他,父親還年輕,遲早是要再娶的,讓他留個心眼。
楊嬤嬤是母親的奶娘,他不好呵斥她,但并沒有將這話放在心里。
父親只有自己一個孩子,這么多年也沒有再娶,雖然待他嚴厲,但從沒有不管他。
整個蕭家,他只有父親,他以為父親也只有自己。
可是現(xiàn)在……
蕭寒低著頭不說話,他知道自己請假沒去上課的事父親肯定知道了,他不想辯解什么。
父親肯定對他失望了,可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蕭言卿臉色一冷,將案上的冊子直接丟在他身上,“這就是你做的功課?”
“看來我還是對你太放縱了,就你這樣,后年還想?yún)⒓余l(xiāng)試?也不怕被人笑話,你連椒娘弟弟的一半都不如?!?/p>
蕭寒知道椒娘是誰,是他要娶的那個女人。
他不服氣抬起頭,“那父親呢,可知如今有多少人在笑話你?”
蕭言卿眼神冰冷,“這就是你不去上課的原因?”
蕭寒臉色微白,低下頭,他從沒跟父親頂過嘴,這是第一次。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他忍不住問:“父親,你對我母親可有過這般用心?”
這話一落,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靜。
陳遇嚇得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小公子真是什么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