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江南巧匠之首!”
李掌柜激動地看著張江,眼冒金光。
“據(jù)說,張大師打制的金簪,在江南可是千金難求,多少世家夫人捧著銀子排著隊等,幾年都未必能等來一件…他…他怎么會…”
李掌柜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只是用看神仙一樣的目光看著張江,然后又扭頭看向沈知夏。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這樣的人物主動上門求著給您做工?東家,這…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p>
沈知夏的目光落在那幾支巧奪天工的金簪上,眼神復(fù)雜。
玄冥…真是好大的手筆,竟然連這樣的人物也能輕易驅(qū)使。
張江似乎沒聽到李掌柜的驚嘆,依舊垂手而立,神情十分平靜,“李掌柜過譽(yù)了,不過是些糊口的手藝。沈小姐,您看?”
沈知夏沉默,指尖捻著袖口。
拒絕嗎?眼前之人的手藝,的確是登峰造極。有他在,霓裳閣改頭換面之后,絕對能一炮而紅,成為她重要的財源之一。
可相對的,一旦用了此人,就等于默認(rèn)了玄冥的安排。
沈知夏覺得,這不可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工匠…
玄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己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拒絕他的好意,劃清界限,甚至當(dāng)眾駁了他的面子,以他傳聞中陰狠毒辣的性子,不該是惱羞成怒,直接報復(fù)嗎?
為何還要如此執(zhí)著地、近乎低聲下氣地,將人送到她面前?
“張師傅的手藝,的確世間難尋,”沈知夏終于開口,“只是…”
“小姐不必急著答復(fù),這幾個簪子,權(quán)當(dāng)是我的拜帖,送給小姐賞玩?!?/p>
張江看出了她的猶豫,將包袱重新包好遞給春桃,繼續(xù)道,“我如今暫住在城東的悅來客棧。小姐若是覺得我這點微末手藝尚可一用,隨時派人去傳個話,我立刻來上工。若小姐覺得不合適,也請告知一聲,我絕不糾纏?!?/p>
他說完,對著沈知夏一揖,不等沈知夏再說什么,抬頭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霓裳閣。
鋪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春桃捧著那個價值不菲的包袱,求助地看向沈知夏。
云芷走到沈知夏身旁,壓低聲音問道,“主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春桃也憂心忡忡,“這人也太奇怪了,打又打不得,趕又趕不走,還盡送些好東西…他是不是對小姐您…”
她沒敢說下去,但意思卻很明確。
沈知夏搖頭自嘲一笑,“我可不信,如此身份的人物,會看上我這個孤女、棄婦。”
她看向張江離開的方向,沉思。
玄冥的行為,充滿了矛盾。
那日在望江樓,他目標(biāo)直指蕭承煜,手段強(qiáng)勢又霸道??赏瑫r,玄冥對她,似乎又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惡意。甚至不惜折損顏面,也要把好東西硬塞給她。
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就好像一只猛獸捉到獵物,卻日日投喂并不撕咬,讓人十分不安。
沈知夏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