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考那三年,我?guī)е畠菏丶遥滋炫俚?,夜里紡線,變賣了自己失憶前留下的所有家當供他讀書。
他看不到我的不易,只用‘能干’兩個字來形容。
“算了,你不去我自己去!”衛(wèi)修遠轉身拂袖離開。
我回過神,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只剩一片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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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衛(wèi)修遠回來了,身后竟還跟著隔壁那對母子。
“林弟妹手受傷了,家里又漏雨,我就把他們帶來過一夜?!?/p>
我沒說話,目光落在林依依的手上。
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只怕衛(wèi)修遠再晚去些時間都要愈合了。
林依依上前拉住我的手,眼眶微紅:“耀祖他爹走得早,就剩我和他相依為命,這大旱年月,想好好活著都難,我們孤兒寡母得能活到現(xiàn)在,多虧了修遠哥心疼我,這恩情此生難還……”
她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衛(wèi)修遠安慰道:“作為鄰居,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你以后有什么需要,也都可以找我?!?/p>
林依依眼神一亮,又迅速垂下眼眸:“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p>
衛(wèi)修遠沉默一會,看了我一眼,然后道:“不會?!?/p>
看著眼前一幕,一抹酸澀涌上心頭。
大冬天里,我穿著單衣紡線到深夜,被紡錘磨出血。
他趕考缺盤纏,我揣著最后一支金簪走了幾十里山路,跪在當鋪門口求人家多給幾個銅板。
月娘出生時難產(chǎn),我在破屋里疼得昏死過去,醒來時身邊只有嗷嗷待哺的嬰兒和冰冷的灶臺……
這些難道不苦嗎?
可衛(wèi)修遠又何曾心疼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