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宮宴太熱鬧,而且人數(shù)太多,沒有人在意他們兩人的視線是不是糾纏到了一起。
眾人喝酒的時候,井洛泉特意到了顧從云跟前,說是這些年都聽聞壽國公一家的名聲,實在是如雷貫耳,如今也是虎父無犬子,顧將軍子承父業(yè),不知道是不是將來駐守大舜邊關(guān)的將士要改名叫顧家軍。
顧從云并不在意這樣的挑撥,這種話大堯內(nèi)部并不是沒有人提過,尤其是當初兵部改革的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是用這個來危言聳聽。
他還就沒有回答,皇上已經(jīng)開口了:“這件事朕倒是一直想要促成,是顧愛卿不肯,說無論是哪里的軍隊,都是我們大堯的軍隊,不能因為將領(lǐng)命名。顧家如今兩代人戍守邊關(guān)便要讓他們改名的話,那之前戍守在那里的將軍也該留名。今日國師既然又提出來了,快幫朕說服顧愛卿,接受顧家軍這個提議……”
饒是腹黑狡詐的井洛泉,眼皮都抽了一下。
這樣的君臣關(guān)系,未免太過牢靠。
不過他私心以為,天下之間哪有真正牢靠的君臣關(guān)系,所有的上位者都會忌憚功高震主,和圈地為王,剛剛大堯皇帝那樣著急地解釋,只怕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得不說,這位國師的想象力很豐富。
井洛泉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皇上說笑了,在下不過是開個玩笑,壽國公如此大公無私,實乃我輩楷模,更是大堯之福。這顧家軍之名,既然顧將軍不愿,那便罷了。只是在下斗膽,想請教國公爺一個問題。”
顧從云微微挑眉,看向井洛泉,示意他繼續(xù)說。
井洛泉輕咳一聲,道:“國公爺可知,這世間有多少人,一生都在追求名利權(quán)勢,卻往往不得其所。而國公爺,出身微薄,終能功勛卓著,如今卻淡泊名利,這份心境,著實令人欽佩。只是,在下好奇,國公爺究竟所求為何?”
顧從云聞言,淡淡一笑,道:“國師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并非無所求,只是所求之物,非名利權(quán)勢所能及。在下所求,乃是家國平安,百姓安寧。只要大堯國泰民安,在下便心滿意足。”
井洛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笑道:“國公爺高義,在下佩服。只是,這世間紛擾,往往事與愿違,還望國公爺日后能夠不忘初心?!?/p>
旁邊的顧語軒又一次忍不住了:“國師大人好奇怪,我父親一直都以幫皇上分憂,守護大堯江山為己任,國師作為大和的重要人物,在這希望我父親不忘初心,是在擔心什么?這件事皇上都不擔心,我們大堯的官員和百姓也不擔心,反而國師大人擔心,也是挺有意思?!?/p>
這次他委婉了不少,沒有直接說輪得到你擔心,你算是什么東西!
井洛泉剛剛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這位顧家小公子的膽識,也知道皇上并不會怪罪這位國公府幼子,所以并不想跟他糾纏。
“小公子說的是,是在下多言了,該罰。這杯酒就當在下跟國公大人道歉了,我干了,國公爺看著就好……”
說完,就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顧從云見狀,輕輕擺手,示意無需介懷:“小兒無禮,還望國師大人海涵。既然國師已經(jīng)干了,在下自然不能看著,隨了你這一杯?!?/p>
說完,也起身飲了一杯。
剛剛要開始的尷尬,瞬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