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亞琴也不講究,直接坐在驢車上的干稻草上,冷漠的語氣帶著幾分調(diào)侃道:“別人送的?!?/p>
“小野?”
“除了他誰還能送?!?/p>
王干事嘖了聲,一臉曖昧地瞅著不說話的阮玉,嘿嘿一笑道:“三大件都買了,這是好事將近呀。”
“別胡說,我跟江野清白得很,這車子也不是專門給我買的,是給公社買的?!比钣窠妻q。
梅亞琴直接就潑了她一盆冷水:“這種鬼話也就只有你信?!?/p>
阮玉閉了嘴。
“話說回來,最近這兩天小野和車都不在農(nóng)場,他不會是回部隊去了吧?”王干事說著去看阮玉,似乎江野的去向只有她知道。
然而阮玉怎么可能知道?
自從那天騎自行車摔了一跤后,她本來是刻意地想要躲著對方,讓時間淡忘這段記憶,但后來發(fā)現(xiàn)男知青點的門都上了鎖,江野根本就不在農(nóng)場。
其實她也很好奇江野去哪了,但又不知道應(yīng)該問誰。
她表達(dá)了自己并不知道的意思后,一行人才出發(fā)。
養(yǎng)殖場的伙食好了,驢子都比健壯了不少,不像一開始阮玉見到的,四條腿跟甘蔗似的,身體瘦得皮包骨,現(xiàn)在的驢子跑起來都矯健許多。
今天本來梅亞琴是不想來的,但因為阮玉怕買的東西不好,浪費了啟動資金,硬是將梅亞琴給勸了過來。
早上六點鐘出發(fā),到縣里的時候是八點鐘。
供銷社一大早就人滿為患,幾人好不容易擠了進(jìn)去,倒是售賣化肥的地方人相對來說沒有那么多,現(xiàn)在這個年代,村里一般都是從公社或者生產(chǎn)隊分配,而他們因為是試驗田的緣故,則是上面直接下發(fā),不能主動申請。
在梅亞琴的指示下,足足買了八百多塊錢的肥料。
瞬間牛車就被摞起的化肥袋子填滿。
剩下的就需要去大集上購買了。
驢子承載了太多的重量,阮玉怕它撐不住,就讓王干事先駕驢車帶梅亞琴回去,自己去大集上問問大豆和瓜果蔬菜。
阮玉到大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十一點,大集上的人明顯不是很多,連商販都少了不少。
她還沒進(jìn)到里面去,就聽到一男一女在吵架。
“這地盤只是租給你的,又不是賣給你的,你搞這么臟,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了我們的清理工作!”大嗓門的戴著紅袖箍,氣急敗壞的跟賣水產(chǎn)的商販理論。
賣水產(chǎn)的商販也沒辦法,他一上午殺魚累計下來的魚鱗內(nèi)臟,只能堆放在攤位前,紅色的血水在他腳下彌漫,魚腥味幾乎鋪滿了半條街。
“那我有什么辦法,我就做這營生,工商局都同意我賣你不同意有啥用。”
男商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得啥樣子,說著就將只剩下水的盆傾倒,嘩啦啦的水流的到處都是,對方卻收了東西都走,滿地的污穢壓根就沒有要清理的意思。
紅袖箍氣得跺腳,喊又喊不住對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阮玉走到了紅袖箍中年女人的面前,笑著將自己的證明材料拿了出來。
“你好大姐,我是大荒地農(nóng)場的聯(lián)絡(luò)員阮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