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蜃淵。
看守蜃淵的貓妖墨澤看見來者,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他更是抖如篩糠。
“魔尊,您……您怎么來了?”“說了今日要賞花,我不能來?”季尋月知道他一向膽子小,但見了她竟怕成這樣,不用猜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原本抱有的期待也落了空,她嗤笑一聲,笑的是天真的自己。
墨澤卻是嚇得一哆嗦,哭喪著臉,頭上一對黑色貓耳耷拉著:“求魔尊恕罪!”季尋月無視了他的話,快步向里走去。
墨澤欲哭無淚,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在她后面。
他生性懶散,修煉了將近五千年,都還未完全煉出人形,自從三千年前接了看管蜃淵的任務(wù),更是偷懶?;?,畢竟蜃淵千年開一次花,鮮有人來。
加上蜃淵靈氣充沛,不用刻意修煉,他的修為也能慢慢提升,因此他更加疏于修煉,反而三天兩頭溜出去玩。
現(xiàn)在好了,他又沒看好蜃淵,這份美差徹底丟了。
季尋月沉默走著,越接近反而越放慢了步伐。
蜃淵正如其名,是一道深淵,站在上方向下望去,有時能望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有時能望見狂沙席卷飛煙漫天,所見之景次次不同,只因一切皆為虛幻。
蜃淵充斥著淵底的花釋放出來的靈力,人一旦步入其中,這些靈力便會融入體內(nèi),依據(jù)主體當(dāng)時的情緒令其看到不同的幻象。
而蜃淵花開持續(xù)一個時辰,到那時迷霧蕩盡,淵底之景真正現(xiàn)世。
花謝后只留一地貧瘠,等待三日,又再次抽枝發(fā)芽,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
誰也無法判斷,花開時的風(fēng)景是否只是一場更盛大的、無法被識別的幻象,畢竟千年只此一次。
想早點看花開,光是提前一天就要耗費大量修為。
千年前,玄淮搶在她到達(dá)前的一個時辰催開了花。
她趕到時,只看見一地殘花。
如今,她又看到了同樣的場景。
季尋月望著一地殘花,竟不知是喜是悲。
除了玄淮,誰會沒事過來耗費修為強行催開花?早知道還不如別喝酒,親眼抓到他毀花的證據(jù),也省得她在這心煩。
墨澤見她面冷如冰,忙不迭跪下求饒:“屬下失職,魔尊饒命??!”季尋月瞥他一眼,問道:“什么時候的事?”“就在兩個時辰前,我突然被人施了定身咒,然后那人就大搖大擺地進(jìn)去了,屬下修為太差,完全無法抵抗,有愧魔尊重任!”兩個時辰前,正是她不省人事的時候。
她撐了那么久,怎么就偏偏那會睡著了?“那人長什么模樣?”“記不太清,不過長得還挺好看的……當(dāng)時天色太暗,事情發(fā)生得突然,我就只看了一眼。
”墨澤又踮著腳,比劃了一下,“他大概這么高。
”差不多是玄淮的身高,季尋月更煩了:“他有沒有留下名字?”墨澤愣了愣,不敢看她:“不……不知道啊,我當(dāng)時都嚇懵了……”他忽然想起來,千年前也有個人毀了魔尊賞花的事,不知道魔尊有沒有找他算賬。
現(xiàn)在魔尊眼看就要發(fā)火,再不找人轉(zhuǎn)移一下她的怒火,他可就要遭殃了。
反正那人都干過一次了,再干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對不住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