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聽后,眼睛瞬間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帶著點顫抖卻格外堅定,“江娘子,我想……我想跟您簽死契,賣身您家做活?!?/p>
“我沒別的念想,就想找個安穩(wěn)地方,好好干活,再也不去那地方了!”
江小滿聽見“簽死契”三個字,心里猛地一震。
死契,那是把自己一輩子都系在主家身上,三餐溫飽全看主家臉色,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賣身為奴?
她看著小翠眼底露出的急切與惶恐,想起了原身從前無依無靠,一路隨著人牙子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江都城的模樣,心瞬間軟了。
“死契就不必了。”江小滿上前半步,輕輕按住小翠微微發(fā)顫的肩膀,語氣溫和得像在哄自家妹妹,“我這食肆小,養(yǎng)不起賣身的活計,也不想養(yǎng)。”
“你若是愿意留下,就跟趙嬸、阿武一樣,先試工三日,做得好咱們就簽長契,工錢按月算。一分都不會少你的?!?/p>
“至于住哪……”江小滿眼底透著遲疑,阿義、阿正他們眼下還三個人擠在原來陳嬤嬤住的小廂房里,家里實在是再也塞不下人。
木青妍在一旁瞧得明白,適時開口,“我家就在小滿家隔壁,后院有間空房,之前用來放書的,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小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住我那兒,房租不用交,空了幫我擦擦?xí)?、掃掃院子就行,咱們也算互相幫襯?!?/p>
小翠愣住了,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江娘子……您、您真的肯收留我?”
“我之前是翠紅樓的人,旁人都躲著我,您不嫌棄我嗎?”
“我嫌棄你做什么?”江小滿從袖袋里掏出一塊干凈的細(xì)棉布帕子,遞到她手里。
“英雄不問出路,你只是在翠紅樓打雜,又沒做錯什么?!?/p>
“往后在我這兒好好干,咱們憑自己的雙手掙飯吃,將自己日子過好了,比什么都強。”
木青妍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笑著點頭,她就知道江小滿心軟,絕不會讓小翠再走投無路。
劉叔也松口氣,臉上的難色一掃而空,對著江小滿拱手,“江娘子真是心善,小翠能遇上你,也是她的福氣?!?/p>
小翠攥著帕子,用力點頭,眼淚卻掉得更兇了,連話都說不完整,“謝謝江娘子……我一定好好干,絕不給您添麻煩?!?/p>
江小滿笑著拍拍她的手,“別著急謝,先跟我回鋪子里熟悉熟悉環(huán)境,明日咱們就正式試工?!?/p>
江小滿同劉叔辦完辦好試工的簡單契書,便領(lǐng)著趙嬸、阿武和小翠往食肆走。
剛到門口,就看見阿義正踮著腳、探著脖子往巷口望。
見江小滿回來,立馬跑過來,“嫂子!你可回來了?!?/p>
“剛才有幾個街坊來問開業(yè)時間,我說快了,他們還說到時候要帶著親戚朋友來捧場呢?!?/p>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江小滿身后的趙嬸、阿武、小翠,黑瞳一亮,“嫂子,這是您挑的伙計?”
“太好了,往后我就不用又包小籠包又洗碗了?!?/p>
江小滿笑著點頭,給阿義一一介紹著,“這位是趙嬸,明日起先幫著后廚洗菜、切菜?!?/p>
“這位是阿武,力氣大,劈柴、挑水、搬蒸籠這些重活都?xì)w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