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點,凌云讓出的掛好,匆匆推門而出。
林婉依舊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宛若上次的重演。他下意識避開視線,徑直下樓離開宿舍樓。
“要活下去,就不能讓誰注意到我?!?/p>
結(jié)束思考,他離開宿舍門口,繞開主樓廣場的人群,避開新生集合的時間,悄悄穿過教學區(qū)小路。
那里有一條偏僻的林蔭通道,鮮有人行。此刻,正是他與人群脫節(jié)、避免卷入上次死亡的獻祭儀式的最好選擇。
然而,就在他走進林蔭道的下一秒,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從背后響起,鞋跟敲在石板上的聲音極為清脆,帶著某種雀躍的節(jié)奏。
“你也討厭人多的地方嗎?”
他回頭。
眼前是一位陌生的少女。
第一眼,他便愣住了。
她像是一束闖入灰色世界的極端色彩。
雪一般的白發(fā)在日光下泛著近乎透明的冷光,發(fā)絲柔順垂至腰間,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那對血紅色的眼睛猶如凝固的寶石,亮得詭異,卻又令人移不開視線。
她的五官極為精致,鼻梁小巧,唇色柔淡,膚色如瓷般蒼白,卻毫無病態(tài)之感。整個人像是從人偶柜中走出來的夢境造物,既純凈,又帶著無法言喻的違和。
明明身形嬌小,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但那笑容里,卻藏著超出年齡的某種情緒——天真之中摻雜著強烈的“意志感”。
灰色新生制服在她身上顯得略大,袖口遮住手背,但她似乎并不在意,仍然輕快地跑到凌云面前,像只突然出現(xiàn)在你眼前的貓。
“你是……新來的凌云通學吧?”
她停下腳步,微微踮起腳尖,腦袋一歪,目光晶亮。
“是?!绷柙泣c頭,語氣平靜卻心中戒備。
“太好了,我猜對了!”她嘴角彎彎,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我是艾莉?!?/p>
“你好?!彼Z氣平和。
“其實我剛才一直在看你,”艾莉眨眨眼,“你站在門口發(fā)呆,表情很有趣?!?/p>
“……只是想事情?!?/p>
“騙人?!彼郎惤艘稽c,語氣卻輕輕的,“我能看出來,你在觀察周圍的人。”
凌云沒有回應,只是看著她。
艾莉也不急,繼續(xù)道:“你和別人不太一樣?!?/p>
這話她說得很輕,卻像針一樣扎進了他心里。
“哪兒不一樣?”
“氣味不一樣。”她一邊說,一邊朝他靠近,像在認真嗅聞,“很奇怪……但很有趣?!?/p>
凌云警覺地后退半步。
她卻突然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放心啦,我對你沒有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