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衣抬頭看了他一眼。
祝烽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神溫柔得不像話,若是這個時候隨便找一個人進來,告訴他眼前的這位是當朝皇帝,當初鎮(zhèn)守北平的燕王,肯定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遲疑的時間久了一些,祝烽抬頭看向他:“嗯?”
鶴衣立刻說道:“這,微臣的職責是為皇上草擬圣旨,至于圣旨擬好之后要不要發(fā),何時發(fā),這些都是皇上圣裁,微臣不敢置喙?!?/p>
祝烽淡淡笑了一下。
他說道:“朕知道,你從來都是想得多,說得少?!?/p>
“……”
“但今天,朕還是想要聽你說一說?!?/p>
“……”
鶴衣也大概明白,祝烽今天是一定要自己開口,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皇上,依微臣看,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解決辦法?!?/p>
“不變應萬變?”
祝烽挑了一下眉毛:“你的意思是,朕不應該下發(fā)這道圣旨?”
鶴衣道:“微臣想,在這件事徹查清楚之前,皇上可以以不變應萬變?!?/p>
“……”
祝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突然輕笑了一聲。
鶴衣急忙低下頭去。
自從祝烽登基為帝之后,他們的關系,已經(jīng)不像過去在北平燕王府,或者靖難之役在戰(zhàn)場上那樣,雖然祝烽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其他的意思,但鶴衣心里很明白,“皇帝”和“燕王”,是不同的。
伴君如伴虎。
他在細細思索,自己剛剛的話中,有沒有什么不妥。
而這時,祝烽懷中已經(jīng)熟睡的小安平發(fā)出了一聲很輕的咂嘴的聲音,祝烽立刻低下頭去,眼中的溫柔立刻漫了出來。
他用手指輕輕的碰了一下小安平肉唧唧的臉。
半晌,說道:“好罷,你先下去吧?!?/p>
鶴衣道:“那圣旨——”
“朕,再想一想?!?/p>
“是?!?/p>
鶴衣的眼中閃過了一點笑意,但也是一閃而逝,行了個禮,便轉身退出了御書房。
祝烽懷抱著小嬰兒,抬頭看了一眼御案上的圣旨,便轉身將小安平抱進了御書房一邊休息的內室,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還拉過一邊的被子一角,給她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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